他还没来得及小小感慨几句,就听一声压抑的怒吼从隔壁房间传了过来。
怒吼声夹杂着木质桌椅被震破的碎裂声,清晰而响亮地传了过来,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刺耳,墨小白竖起耳朵,凝神仔细打探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良久,静寂无声。
门外伺候的缅甸侍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继续调弄着手上的药汁,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狭长的桃花眼一一扫过身边的四个少年,墨小白见四人脸上轻微的讶异转瞬即逝,之后便又恢复了如湖水一般的清澈平静。
他不禁疑惑了挑了挑眉梢,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不过是一墙之隔,房间里的人愤怒的惊呼与怒吼响在耳畔,房间外的人不闻不问,麻木不仁,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当真已经习惯到麻木了么?
墨小白嘲讽地轻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忠诚与追随?
不辨是非,唯命是从,这些到底是忠诚的部下?还是只会摇尾乞怜的走狗?
不愧是臭名昭著的大变态,就连部下也竟是一些麻木不仁的刍狗。
他不免又想起了自家老大,这些变态,跟他家老大根本连一点点可比性都没有!连他家老大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病恹恹地叹了口气,才出来几天,他怎么就有点想家了呢?
“请各位公子服下。”
墨小白正在恍神中,就听一道恭敬有礼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扭头一看,两个缅甸侍者一前一后,手上端了两个药碗,躬身向他走过来。
其余四个少年听话地端起药碗就喝,一碗接着一碗,一饮而尽,墨小白看着手上黑乎乎的药汁,挑眉问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他可跟身边的四个白痴不一样,也不管是什么,让喝就喝。虽然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可他总得知道是什么吧?
缅甸侍者端着空空的餐盘,恭敬地回他:“公子,您就喝吧,对身体有好处的。”
墨小白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指着另外一碗,又问:“那旁边这碗呢?”
缅甸侍者眼神闪了闪,低头应了一句:“公子,都是补品,您快点趁热喝下去吧!”
手上的碗重重地放在餐盘上,冷冰冰道:“我从小就不爱喝补药!你拿回去吧!”
两名侍者僵硬了片刻,沉默地站立在他的身前不动。
墨小白见两人不肯走,冷声威胁了一句:“再不走,我就把药灌进你俩嘴里!”
两人抖了抖,脸色渐渐变白,僵持了一会儿,两名侍者对视了一眼,恭敬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冷意:“公子,这第一碗,你可以不喝。不过,后面这一碗,你却不能不喝,否则,我们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你们敢!”
墨小白怒瞪着二人,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怒气,可身前的两名侍者却岿然不动,一副绝不退让的表情。
身旁紧挨着他的少年小声劝道:“新来的,你就喝了吧,你都已经到这里了,再想反悔也不成了!里里外外的雇佣兵这么多,还有数不清的机关埋伏,你要是不听话,小心被……”
少年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枪毙的动作。
墨小白翻了个白眼,自从到了这里,他既要跳舞勾引男人,又要赤身裸~体地走来走去的,早就烦了,现在,他最不怕的就是有人拿枪对着他,那样的话,他还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用不着像现在这样……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身体,顿时郁闷了起来,要是被小哥哥知道了他是这样做任务的,非得笑死他不可!特别是,万一,一不小心被老大知道了……
墨小白抖了抖,看了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咬了咬牙,一口气喝了下去。
立在一旁的缅甸侍者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这位小主看上去长得清清秀秀的,可里外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傲气,他们还真担心这位小主不配合,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要是少了一个餐品,只怕,沙公立马就会让他们人头落地。
墨小白喝完,抹了一把嘴,把碗一扔,冷冷道:“好了,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吧?”
两名缅甸侍者相互对视了一眼,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又仔细听了一会儿隔壁房间的动静,面有难色:“公子,时辰虽到了,可沙公那边还没有动静,恐怕,还得麻烦你们等上一阵子。”
“好,没问题!”
另外四个少年异口同声地答道。
“哼!”
墨小白斜睨着身前的两名缅甸侍者,狠狠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变态而已,规矩还真多!
‘哐当!’
几人正在这头僵持着,就听哐当一声,琉璃盏撞击木门的声音响起,刺耳的碎裂声打破了刚刚僵持的气氛,几名少年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还不进来!”
华丽的语调犹如动人心弦的钢琴曲,透着丝丝阴森的狠厉,穿透薄薄的墙壁,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宛若来自幽冥地狱的催命乐章。
墨小白疑惑地蹙了蹙眉。
这个传说中的沙公,不是已经在东南亚这里经营他的毒品帝国数十年了吗?
他以为这个沙公肯定是个糟老头子,是个变态的老东西,可刚才的声音,明显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发出来的!
不,声线华丽富有磁性,妖娆而蛊惑,若说是个男子,不如说是……雌雄难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小白双臂环胸,暗自思索着。
立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