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走到他面前,沉声问:“你说,他以前,会问起我?”
“是啊”,墨晨频频点头,疑惑地看着墨遥。
冷眸审视着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怒气:“你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说过?”
墨晨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会儿:他没说过吗?
好像…是没说过?
可这能怪他吗?能怪他吗!
每次老大都把墨小白的一切问得事无巨细,从训练强度到衣食住行,就差没问起墨小白一天上几次厕所了!甚至连墨小白这个月有没有长高都在问,才一个月,一个月而已,身高能长多少啊?
最多也就几毫米,微弱得任谁都看不出来。可老大问,墨晨就不能不答,每次都答得口干舌燥的,哪还有力气想那些!
见墨遥动了气,墨晨哭丧着一张脸:“老大,我错了!你罚我吧!”
墨遥拳心紧握,紧张得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个没心没肺得小混蛋……竟然会问起他?
他以为,那个小混蛋早就把他给忘了。
营里的训练安排得那么紧凑,叶薇还给墨小白加大了训练强度,怎么会有工夫想他?
况且,墨小白善于交际,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小白肯定又会结识许多新朋友,怎么会分神来想他?
他以为,墨小白绝对不会想起他来,就算是偶尔想起,也只不过是想他的松饼而已。
墨小白之所以没心没肺,正是因为他不会被任何感情所牵绊,更不会让自己全身心地陷入到某种境遇中,不能自拔。
哪怕那个人再优秀,再漂亮,再美好,墨小白也不会让自己投入进去超过三分,更不会让自己全身心地沦陷。
可现在,墨遥突然想起墨小白这段时间的反常,上次突然回罗马,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又突然离开,他去中东的时候,小白却突然不生气了,还那么珍视他送的怀表……
他突然很怀疑自己,他曾经以为的,真的是对的吗?
墨遥不敢再往下想了,每次他只要往下再稍微想一点点,再多给自己一丝丝的幻想,保证立马就会被墨小白给击碎。
痛不欲生的感觉,他在中东的时候已经体会得够多了。
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一寸一寸,冷冷地插入他的皮肤,挑破他所有的毛细血管,缓缓地刺入他的心脏最深处,然后再猛地一下子,狠狠地拔出来,一丝预兆都没有,一瞬间就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直至血液已尽,痛感已顿,却仍旧不肯放过他。
那把匕首却仍在不停地刺入、拔出,一分一秒都不曾饶过他。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就那样生生地被刺死了也好,小白不爱他,他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生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片苍白,没有一丝温度的苍白与清冷。
可每每那么一想,心里一丝丝微弱的念头就又会冒出来。
就如同现在,听说小白会想起他,会问起他,墨遥根本没有心思再责备墨晨的疏忽漏报,掩盖不住内心的点点兴奋,一向冰冷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无以名状的激动。
“墨晨,去安排,现在就走!”
墨晨有一瞬间的惊愕,结结巴巴地问:“老…老大,你是说,我和你一起去?”
墨遥踱回办公桌前:“想去的话,就快去安排!”
墨晨愣了愣神,立马领命出门了,跑得比刚才踩着风火轮还快。
……
中东的训练营里,一排学员在进行射击训练,墨小白站在他们中间,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带着几分忐忑不安。
他最近真的快被吓死了,就盼着白夜叔叔来拯救他。
一个星期之前,中午。
训练刚结束,操场上就有几个学员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声音很大,几乎传遍了整座训练场,墨小白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八区有个女生被开除了!”
“什么?”
“不会吧!没听说呀!”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真的!听说有人封锁消息了!我刚刚去男厕所的时候,听九区的教官说的!”
“……”
“为什么被开除?”
“什么时候开除的?”
“也就这几天,听说是怀孕了!”
“真的???!!!”
“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
“真的!绝对真!听说他爹地还是营区医生呢!现在正在给他女儿安排流产手术!”
“天呐!”
“……”
后面再说什么,墨小白就听不见了,一听到‘营区医生的女儿’,‘怀孕’,这几个关键词,墨小白顿觉自己的脑子一阵发麻。
不会那么巧吧?
墨小白木木呆呆地立在操场上,烈日当头,正午的阳光亮得刺眼,他却觉得周围阴森森的,冷得很,老大的身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这让他更是浑身上下一阵哆嗦。
墨小白傻眼了,他不会第一次就……不对!
神智恢复了几分,墨小白忽然想起来,他当时明明就已经……
墨小白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午饭时间都已经过了,他还在操场上站着,烈日当头,他的全身都已经汗湿了,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叶薇和十一吃过饭出来,见墨小白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操场中央,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叶薇远远地喊了一嗓子:“墨小白,你不去吃饭,傻站着干什么呢?”
墨小白扭头一看,见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