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没有两天,二公主凤蔓就亲自登门来找凤耀。一进门就相邀道:“耀儿,二皇姐想请你一起去狩猎。”
“啊?”凤耀听了一愣,眨巴着一双水眸也没明白凤蔓的意思。
“你也知道,狩猎本是男人的事情。可驸马想要我随他一同去散心,我也是推拒不了的。但身边总是没有个亲近的人说话,我还真怕男人们都去狩猎了,只留下我在营帐里闷的慌,所以就想到了耀儿你呀。想想以前我们也一同去过猎场的,不如这次还是结伴而行吧。”
凤耀又不能说上次狩猎的事情并不愉快,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了。只得笑她道:“我怎么隐约记得上次去二皇姐的府上,你听那马童说起秦驸马商量着要去狩猎的事情就一副不喜的样子?今日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
凤蔓立刻一脸羞涩,但还是笑眯眯的道:“其实围猎也挺好的。你瞧瞧那些男人们,个个红了眼睛似的一年四季都想往猎场跑,肯定是追逐猎物的快意别有一番滋味。何况我们凤珏国的女人并不输给男人,上祖两位女帝不是也曾披挂战袍吗?”
听凤蔓这样一说,凤耀倒是乐了。推她一下道:“我们两个怎能和凤珏国的英、武二位女帝比呢,英帝四岁骑马,七岁射箭,十岁就能独自猎狼了。而武帝十二岁继承大统,十五岁御驾亲征,都是男儿也比不了的绝世英才呢。”
说到这里,她们两个竟一起笑了起来。你瞧瞧我的丰腴、我看看你的柔媚,虽然都是凤珏国的女子,但自认没有英、武二位女帝的神资。可仔细琢磨,也各自能激发出一脉的豪情来。
两人同时握住对方的手,凤耀笑道:“不过这冬季围猎,我们倒是应该好好的学学,哪怕就是显显我们公主的气势也是好的。”
这次冬季围猎是秦驸马早在秋季刚到时就在计划的,不过一直因为楚青禅在山上奉母,所以才一拖再拖。这次楚青禅总算是有空闲了,自然乐得快快动身。
而带着凤蔓除了是因为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也因冬季天短夜长,秦驸马又正值青年,最是难耐寂寞之时。又因身为驸马不能乱来,索性就将爱妻带在身边,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的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启程那天,原本原本约定和二公主凤蔓一起走的,可是凤耀听说秦驸马要和兵部十二骑同行,多少心中有些芥蒂,索性就决定自己带着侍卫独行去猎场。
凤耀由小四的手里接过了已经长成的小红马,雪白的素手在马的鬃毛上轻轻抚过,那顺滑的皮毛和光亮的色彩都显示这匹马养的极好,跑起来也定是身姿矫健、耐力极佳。
可不知为何,凤耀跃在马上,高人一等的向远看时,竟然心中莫名的空了一块。视线总是不自觉的飘向北方,飘向一个根本看不见,但心中总是抹不去的地方。
“公主,能走了吗?”小四也骑了一匹花马,随侍在凤耀的身边。紫樱和绿萝、兰儿则是上了马车,只等凤耀出发了。
“嘶”就在凤耀将要催马的时候,猛然听到后院的马厩里传来一声马鸣。
那嘶鸣声如雷霆贯耳,又带着一股澎湃的劲力,仿佛要凭着这一声嘶鸣,把诸多怨念、痴盼都吼出来一般。
凤耀的心微微一颤。她知道那是暴雷的声音。
一年了,暴雷一直都圈养在马厩里。虽然吃好喝好,甚至还有小四每日亲手刷洗皮毛,可自从陌离走后,暴雷一次都没有跑过。或者说,它从未被带出过马厩。
“小四,把暴雷牵出来吧。”凤耀说完,视线仍然飘向了远方,同时心里轻轻一叹。但为何叹息,她却自己都不知道了。
小四闻言立刻下马,亲自跑到马厩将暴雷牵了出来。
凤耀见暴雷踏蹄声声如雷吼,鬃毛乱颤似蛟龙,又不自觉的笑了。竟然傻傻的对着暴雷开口:“这次围猎我就带着你吧。只是你要自己跟着跑,无人驾驭可还行吗?”
暴雷似听懂了一般,打着响鼻、踏动四蹄,还用力的将马头上下点了点。
“走吧。解下鞍配,就让它随意跟着就好。”凤耀说完,先一步骑着小红马走在了前面。
小四听了凤耀的吩咐,真的过去将暴雷身上的马鞍取下,勒口和缰绳也松开了,然后上马,只是回头吆喝了一声,是示意暴雷自己跟上来。
暴雷甩了甩已经被散开数月的马尾,又抖了抖剪的整齐的鬃毛,再次嘶鸣一声,跟在凤耀的身后,一路小跑过来。
这次暴雷的嘶鸣,已经是满足与欢喜更多,带着明显的感激之情。
待到出了城,暴雷跑的更欢快起来。纵使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的雪,雪下偶尔还有冰和僵硬的冻土,可暴雷的速度不减,跑的反而越来越快。
好几次,暴雷都跑出了凤耀的视线。小四想追,却被凤耀制止了,也不让小四发声召唤,仍旧骑马默默的走着。但每次都是暴雷跑走了又回,似乎就是在练习脚力一样,竟然一直跟着来到了围场。
就连小四都觉得奇怪,暴雷那么不羁的性子,野马一般,竟然可以丝毫不用驾驭,还可以这样跑来跑去的不失?
凤耀却见这暴雷反复的几次去而又回,心中落寞、酸楚难挡。一匹马都如此恋主,感恩这一年来自己的精心喂养,可人呢?
放眼望去,如今的猎场已经同上次来时完全不同,甚至找不到一丝当年的影子。除了满山银白,树木也早就是叶落枝稀,就连远处的湖沼上都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