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盘浅淡笑笑,对这样的眼神无动于衷,装作漫不经心问:“还有别的事吗?”
江俊熙放下平日里所有的高傲,吱唔着:“其实,还钱什么的都是假话,主要是我还要靠你养活,你就这样走了,我说不定会饿死……”
很显然,江俊熙在撒谎,他并不擅长撒谎,只这一句话,便让赵玉盘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这样赖皮赖脸的男人怎么会是江俊熙啊。
“我要嫁人了……”她倏地说出来,字字响亮,“我必须离开这里。”
江俊熙拉着她胳膊的手顿时脱落下去,他的身躯微微摇晃,目光开始飘忽不定,整个人也变得慌张起来,“你……要嫁去南方吗……”
“不,是更远的地方……”
“是……那天的那个男人吗……”
“不,是更了不起的男人……”
赵玉盘说完莞尔一笑,一只手搭上江俊熙肩膀,红唇一勾,调笑着说:“你都说了,我是个不良少女,不良少女哪里会乖乖的只有未婚夫一个人,那太没意思了。”
赵玉盘笑得傲慢得意,看着江俊熙惨白的脸,她只给他一个美丽的转身。江俊熙最终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色身影飘走了,她来无影去无踪,她是个古代女子,却不是什么温柔的女子,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丫头,她和他有着天壤之别,他是如何为她动心的,他并不能明白,他只知道,她彻底的走了,虽然,她和他有可能还会见面,但那时她已经嫁为人妇,他还能喜欢她吗?
在知道她要离开之前,他甚至还在拼命的排斥她,觉得自己喜欢她是不应该的,甚至是一种罪过,可是,现在,他竟然这样的痴恋于她。
江俊熙抱着头痛苦的曲蹲下来,幽暗的巷子里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腿间,直到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他也仍没有抬起头来。
“江总……”陈羽迟疑着低唤一声,“臭……她走了吗?”
吴书鹏自责道:“都怪我们,说不定她真的因为我们说那些话才生气的,说不定,她也喜欢江总,不然,为什么一直帮我们……”
“喜欢江俊熙……”
张蓓沉吟着,似乎终于惊醒,她的女神喜欢江俊熙?真的吗?张蓓瞪着两个哭得如核桃般的眼睛,扑通一声坐到地上,眼神空洞无物。
吴书鹏和陈羽正待过去劝劝江俊熙,江俊熙却从地上慢慢站起来。
吴书鹏和陈羽一愣,“江总,我们说了不该说的话……”
江俊熙摇摇头,“怎么会,本来我们就是跟着张又灵来的,是一定要找到她,小丫头只不过是一道插曲,她也已经走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全靠自己吧,别再想她了。”
江俊熙说完,已经恢复成从前那个高贵清冷的江俊熙,就好像刚才的窘迫、激动、伤心都是周围人的一场幻觉。
与江俊熙和赵玉盘恰恰相反,李将军府里,楚珩的心情倒是许久不见的痛快。此时,楚珩正站在屋外的廊下,寒冬里一场新雪为他的院落画上清新淡雅的笔墨,纷纷扬扬的雪片顺着冷风斜斜打入廊檐之下,那丝丝洁白仿佛洗尽他多年漂泊的沧桑,他手扬起酒壶仰头喝下一口,目光中顿时溢满火热的情意,太上皇和圣上早已经告诉他,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和亲不过是圣上和太上皇将计就计罢了,他终将娶得美人归。
他甚至动了坏坏的心思,等他的宝贝公主下嫁给他,他就辞掉所有官职,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修一座大大的院子,养些鸡鸭猫狗,闻鸡起舞,烹茶读书,那样如行云流水般自由的生活,一直是他向往的,而她那么贪玩的性子一定会愿意和他一起做一对悠哉悠哉的神仙眷侣,可是,要过那样的日子也是很难呢,因为娶她便是做上驸马,驸马向来都要受朝廷约束,所以想和她一起逃出这皇城还是要动动脑筋的。不过只要她愿意,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
楚珩正想着,院门处小跑来一个下人,到他面前递上一只锦袋,他接过来,还没打开,手指摩挲过那锦袋,里面硬硬的硌手,他便猜出几分,于是放下酒壶,将锦袋抖落几下,掉出来一个小东西,他轻轻托在掌心上,那是他亲手编织送给她的柳条同心结。他一笑,心说:这小丫头,竟然敢把这个还给他,以为这样足够绝情,他真的就能死心了吗?
楚珩将柳条同心结放回锦袋里,系紧袋口,揣进怀中,此时,他可懒得想她那些小心思,他只想,他是有一身好武艺,能够保护她,可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呢,他要带她出宫生活的话,他更加需要给她富足的生活,当然,凭他的积蓄肯定也是饿不到她的,但只怕她会嫌他穷呢,就算她不嫌他,他也是会愧疚的,他既想让她享受宫外的自由,却又想让她过得如宫中一般锦衣玉食。
赵玉盘呆坐在寝殿里,今天晚上,她告别了江俊熙,也告别了楚珩,可是两种告别都出人意料,江俊熙紧抓她不放,他不是喜欢又灵吗,为何又会对她这样?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他连他的未婚妻变个人都不知道呢,他那样的人最爱的是他的事业而已,可是,她却让他失去了21世纪拥有的一切,他辛苦打拼的所有家产都荡然无存了。
比起江俊熙对她的挽留,楚珩的不以为然让赵玉盘更难过,她把那同心结送去了,本以为楚珩怎么也要有一番激烈的质问,可是她派去的人带话回来说,李大将军在饮酒,只把同心结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