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第一个房间的是一个散乱的办公室,有具尸体倒在门口处。那名男子身穿一件沾有污迹的白大褂,略显苍白的脸上凝结着无法抹去的恐惧。
他并不像是丧尸,在整问屋子里也没有看到一只丧尸,从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这一点来看,有可能是因为心脏病之类的病症发作死去的吧。
脸上的表情、凸出的双眼、还有像是在挣扎一般张开的大嘴,都可以看出他是在极度的惊恐之中死去的。
宁安妍谨慎地跨过那具尸体时,偶然发现了这个小办公室的第一个秘密,她的皮靴不小心踢到了一颗落在地上的石头,看样子像是大理石做的……她很快便发现这是一把罕见的钥匙。
办公室的角落里摆着一具人体模型,那张怪异的脸上只剩一只玻璃眼睛,而宁安妍捡到的这颗石子恰好就是另外一只。
王晓明曾经告诉过她从没有犯人从诊疗所回来过,再考虑到军方的头儿那熟悉的疯狂,因此宁安妍从没怀疑过能够在墙壁的某个位置找到隐藏的通路。
所以当一条用于进出办公室的台阶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惊奇,这只是一个机关而已,一切跟那群混蛋有关的东西全都是由秘密和机关构成的……所以快把门打开吧,尽快结束这一切。
没错。她的时间非常有限,她不想把王晓明一个人留在那儿太久,宁安妍很担心他此刻的心情……那位中二孩子刚才不得不杀死自己的父亲,她无法想像那在心理上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宁安妍忽然便对自己的唠叨感到有些气恼,于是赶紧摇了摇头。
就算自己身处一个极度恐怖的地方也好,就算这里的空气充满了经由墙壁反射的强烈寒意,它就像看不见的手一般将自己紧紧包围也好……
“都无所谓。”说完,她伸手打开了门。
与此同时,三名注意到她的病毒丧尸立刻摇摇晃晃地朝大门方向走来,让宁安妍无法看清这间将它们困在这里的大屋究竟是什么样的。
三只丧尸的腐烂情况都很严重,手臂和腿眼看就要脱落了,零零碎碎的皮肤向下垂落了好长一截,腐烂的肌肉已经开裂。它们痛苦地挪动着脚步,慢慢朝她靠过去。
挂在外的腐烂身体组织上还有不少旧伤口,即便宁安妍举枪瞄准其中一只的时候,她也很明显地感觉到胃里的某个块状物仿佛要喷涌而出。
尽快终结它们的生命或许也算是一种救赎,但那种对自己的希望究竟是对是错的疑虑却再次加深了。不过,在查看了周围的情况之后,宁安妍确信自己是正确的。
啊,果然是这样,这房子美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天花板上垂下的枝形吊灯放出保守的亮光。
地板上铺着瓷砖,织得十分绵密的细长地毯连接着大门和沿大门对面的墙壁摆放的接待桌,还有被填充物塞得鼓鼓囊囊的天鹅绒椅子和樱桃木小茶几。
那把椅子摆放的位置刚好能让坐在上面的人一眼便看到整个房间的情况,这个地方比她想像的更加令人难受,和那个疯狂的奥巴牛建在市地下的私人牢房一样让人讨厌。
房间里有两个特制的竖井,其中一个安装着示众台,另一个则有钢制的牢笼。
墙壁上固定着锁链、陈旧的手铐、皮革项圈……甚至有一些带钩的东西,还有几个由齿轮和金属钉刺组成的装置,宁安妍一点儿也不想靠近那些东西。
她压制住不断上升想吐的感觉,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搜索有椅子的地方这件事上来,家具和房间的美丽和建造这里的人那种明显的精神异常,甚至是扭曲的自我混合在一起,沉淀出一种更加让人反胃的气氛。
好像光是拷问人根本就不够似的。他或者是她就像疯狂的猿类一般,想在一个称得上是奢华的环境里欣赏他人的痛苦。
宁安妍在发现小茶几上摆着一本书之后,立刻目不转睛地朝那里走去,在经历了病毒、丧尸、怪物、毫无意义的死亡这些惨绝至极的事之后,虽然也有悲伤、有恐惧,但一想到这里的锁链和其他装置所呈现出来的怪异,宁安妍发现自己对人类的信赖动摇了。
对她的灵魂来说,这种景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重大打击,看上去像书的东西其实是一本厚重的,使用铜版纸的皮革日记本。
扉页上写明这是属于一个名字很拗口的博士的东西,不过其他文章都没有任何标题。
“他很清楚……谜题的线索。”罗德当时是这么说的。
虽然宁安妍从个人角度来讲既不想碰这本日记也不想把它拿起来读,但她忽然想到说不定这东西能帮助罗德。
在大致翻了几页之后,她发现上面没有任何的日期,于是宁安妍开始在小蜘蛛一般的文字中调查有没有跟谜题相关的词语或是名字。
也许这是……日记里几次提到了那个安吉拉卑鄙。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从第一行开始读。
“今天终于可以说说我喜欢的细节,笨山并没有表明他自己的喜好,但还是像几个星期之前,我刚到达时那样热情地鼓励了我,尽管一开始我告诉他实验所需的东西都是一些特例,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也可以理解啦,他这种人脑袋里只有草,不过但如今他连一些细节都已经完全掌握了。说老实话,刚来的时候感觉真是有些不好。但这货向我证明了他是一个热心的、客观的人。不论是他还是她妹妹都强烈赞同探索极限的研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