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胡展堂女儿胡木兰到强霖的岳父家。站在门口大骂张静江,说他为富不仁,如何仗着女儿多,女婿多,就欺负人。他不好好教育女儿,女婿,让他们四处耀武扬威,毫无教养。
张静江是一个革命圣人,没有人说他不好。他与胡汉民关系很不错的,他筹集的钱,都交给胡汉民这个秘书长。虽然这次也是不满胡汉民把持党务,不立约法,造成商人们普遍反对中央,但是,两人还没有撕破脸皮,毕竟是革命战友,反清斗士,生死之交。
这次被后辈小生骂,自然是不甘心的。他让人出去,架走这个泼辣的姑娘,送回胡家,找上门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是胡展堂气哼哼地说了情况。不过还是承认自己没有管好女儿,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上门去骂张叔叔。
胡木兰认为,强霖是说自己的父亲,她自然也去找他的父亲,就是对方长辈的晦气。但是因为强霖没有父母在南京,只好去找张叔叔管他。
但是她恐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就站在门口说事,因为在家乡的女长辈都是这么做的,她觉得很威风。否则自己父女孤单地在南京,整天被人欺负。
张静江觉得这事情不好办啊。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骂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这孩子觉得兄弟姐妹少,受了欺负就会瞎想,也是可以理解。
可是强霖怎么这么不尊敬党内元老呢?胡汉民可是真刀真枪革命的书生,比自己这个瘫子可是勇敢多了。虽然胡汉民在前线,也不过是供应粮草,但毕竟是在前线,黄花岗起义等等暴动系列,他都是在场的。
但是强霖也没有说错他。这家伙把耿直作为人生信条,一条道跑到黑,什么道理都不听,对待同僚的意见,尖酸刻薄,还有一大套正义理论。按说,应该,也就是,小时候的心里偏差。
他觉得只要强霖不再打上对方家门,自己也不管这事情。
因为胡木兰刻意把事情闹大,所以报纸很容易了解发生了什么。张家姑爷指责党魁胡大人缺少家教就成了热门新闻,尤其是还有少男少女的上门对骂等传统戏码,更是让人们津津乐道。
张静江是短期代理过南京政府主席的,也曾经党主席,所以两大老后人对骂,很有意思的事件。
蒋中正看着报到,哭笑不得。
胡展堂你主动招惹强令庸,真是自找麻烦。
宋美龄在旁边看蒋中正的样子,不禁莞尔,说道:“你要么就大声笑,这样子算什么?”
蒋中正说:“真是有失斯文啊。党魁被后辈骂缺少家教,骂人的还是一个后辈、元老女婿、退出党的人,这次真的是丢人了。丢党的人了。”
宋美龄说:“人家孩子们都觉得不丢人。这事情就是强令庸有些过分,怎么这么出口不逊,还有对二姐庆玲,他也是什么都说。”
蒋中正说:“强令庸说的可能有道理,不是瞎说。强霖口出不逊的这两个人都是唯物主义,认识有偏差。除了打骂,关起来,没有什么好办法。”
宋美龄说:“这个问题就不太清爽,你说唯物主义,与家教有什么关系?”
蒋中正叹到:“我也不清楚啊。你看看这些人,这个唯物主义者清单,他们家教情况。”
宋美龄说:“不错,即使家长健在,也是叛逆较多。”
蒋中正说:“这事情咱们不管,让张群张岳军照看一下,不许再上门对骂。报纸就随他们辩论吧。”
强霖看看,报纸整天要求他做出解释。强霖就再找到金陵真理报的张总编,记者,字季吾。他是一个节操很好的报人,强霖后世朋友的曾外祖父,右派。
两个人以问答的形式,探讨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问:“你是一时的口误,还是这事情与家教真的有关。”
强答:“真的有关。他说他年近50岁,半生经验的总结。所以我觉得这事情不好办,他的思路不好更改了。自然就认为,他小时候情感缺失,才这么偏执。”
张问:“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意思是,情感缺失,与他的唯物主义由什么关系呢?”
强答:“不是唯物主义,是他的纯洁党务,坚持清一色革命者的统治。这种人会不断地清洗反对者。”
张问:“即使这样,那么又与家教和情感教育缺失有什么关系呢?”
强答:“嗯。这就有关系了。一般幼小失怙,或者说没有依靠,只好靠自己,自然就世故,觉得事情不公道,正义感较强。并且容易按照自己的理解改造社会。社会破坏力比较大。”
张问:“这有什么错误么?一个正常的孩子,就没有正义感么?”
强答:“不一样。一个正常家庭,会有祖父、父亲的教育。他们对人生有切身的体会。他们教会孩子正义感的同时,也要求孩子忍耐,宽容,并告诉每个人的自己的局限。世界就是不公道组成的,因为人就是这样子的。”
张问:“为什么老人就懂得宽容的道理呢?”
强答:“不能说他们懂得道理。他们体验到人生的无奈,知道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他们理解佛祖也是讲究四大皆空。比如,人在死后,大家都有一个盖棺评论。私下一般都是说,努力到头,还是一场空。”
张问:“还是不明白。您能说的简单些么?”
强答:“就不是简单的事情。简单的事情是:用正义改造这个社会,并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