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霖送走庄士敦。这位总督威海的清朝帝师,高兴地去接收胶东地区的几个县。
蒋廷黻是历史和法律专家,他提醒到:“令庸,还是要有一个正规的手续。”
强霖说:“请潘总理写了一个委托函,对原来的协议不包括的地区,进行委托管理。委托书写明对外还是以租借的名义,这个委托书也可以公开。庄士敦毕竟是皇帝的老师,中国人或许不会太反感。”
蒋廷黻说:“也算一个办法。按照原来协议,牟平、荣成等县也是可以英军进驻的。”
强霖说:“《订租威海卫专条》是一个草草签署的文本。即使现在我们收回也是有法理基础的。但是海军太弱,收回来也很快就会让人夺走,还得搭上海军的人和舰。还是让英国人帮着防守吧。可是那里的管理竟然还是大清的儒家哲学。英国人用儒家治理中国,比中国人管理的还规范。他们不提倡在这里对居民传播基督教,不知道是好是坏?”
蒋廷黻说:“我是基督徒,是教会学校一手拉扯大的。虽然也接受过湖南省政府接济,但是很短时间,谭延闿政府就跨了。教会对我的帮助很大。而我所受的帮助,这些制度都是儒教是没有的,儒教只是一些善人对学子们的零星照顾,不成系统。所以我担忧这个地区的教育问题。”
强霖说:“我赞成庄士敦的渐进改革。就是说在基督教不为主流之前,儒教一定要起作用。儒教是不究竟的,但是他提供了一个模范,是非标准。基督教逐渐实现过程中,儒教也要并行。这样就不会有动荡。那些无神论的革命精神,就比较飘忽,太动荡了。”
蒋廷黻说:“令庸可能是后来的,也是海外的,所以看中国的革命思想有些混乱。我是从小就是儒家弟子,一点一点接受革命者思想,也接受基督教思想,充分体会了他们对少年的竞争。但我参加的唯一的学生运动,也就是一个叛逆少年期的行为,在校内反对管理内务老师的坏脾气而已。”
强霖说:“我明白了。革命者组织反基督联盟,包括蔡元培等人都不怕与基督徒教授撕破脸皮,做反基督联盟的倡导者,原来是直接竞争的关系。不过,革命者太不仗义,大家各自竞争,不能使用这些政治方法。”
蒋廷黻说:“革命者都是采用政治和组织的办法,否则怎么叫革命者?”
强霖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这个说法真的是本质上的,把革命者看个透彻。
两个反-革命者又聊了一些清华近期的杂事,转到蒋廷黻的问题上,为什么召回清华毕业生的问题。
蒋校长说:“公开强制召回,会有法律麻烦的。也涉及到美国庚款的自主性问题。还是自愿召回吧。你把大致的意思与我说一下。”
强霖说:“我想组织新的军官体系,他们能够有信仰,有爱心,有真正的国家概念,国防概念。我也不想弄太多文科大师。中国的历史研究浪费太多人力了。关键是,你派出的这帮人,都是很聪明的人。国防不用,太可惜了。”
蒋校长说:“我也是这么看的。我不赞成文人不干政,文人要参政。在这方面,我与胡适之是有争论的。现在他去筹备国防部,我却在办学。真是命运啊。”
强霖说:“这批学生改成自愿吧。尽量让他们在美国选择军事院校。不要读什么博士了。博士论文就是写一些南北朝历史,有意思么?”
蒋校长说:“你的意思是不要读博士,尽快完成学业;要读理工科,或读军事科目;不需要文科和历史科目。”
强霖说:“就是这个意思。弄得学历太高,回来只能当教师。你看范旭东翰林,京都帝国大学理科化学系毕业,这不就是本科毕业生么,人家就创下了一个化工集团。”
蒋校长说:“范翰林还是很辛苦地跑了欧美很多地方的研究机构的。不过做实业的开创人,本科也就够了,技术可以买,也可以雇佣老外。我们缺少新思想,有科学基础的实业者。”
强霖说:“是的。我们与美国不一样。美国是强大的基础之上,需要博士;我们没有基础,弄一批博士回来,往哪里摆?国家强大不在于工程师多少,在意工程师的使用环境有没有。现在我们还是需要强大的基础实业,才能容纳博士等高级研究者。这些基础可不仅仅是技术的,还有思想的。你可以与美国庚款管理者说清楚。培训一帮无用处的高人,也不是庚款退款基金的本意”
蒋校长思索一刻说:“好吧。这是教育部的事情。你说说的军校的事情。”
强霖说:“教育部不会参与学校培养学生的事情,他们就是一个监督法律执行的部门了。这专业的事情也无没有可能立法,是政府与个人的合约控制。他们愿意读,自己去弄奖学金,别用庚款。关键是中国学生读完博士干什么,学生自己不清楚,是科举的惯性而已。这不是他们自己的独立价值观,他们还没有学会思考。”
看蒋校长在琢磨这个说法,强霖又说:“军校的事情,就是要短期培训后,让他们从基层的军官做起,先做班长,带一批中学文化的士兵。这些兵将来都是骨干,进入新军体系。”
蒋校长说:“你说的就是陆军中小学,我们原来很多这种学校。我来办一所这个学校,我按照美国的学校标准。他们有几所著名的学校如哈格瑞夫军事学校,河滨军事学校等等。”
强霖说:“清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