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遇到个和善的人呢~
殷悦今天难得遇到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边又从包里掏了零钱出来放在投币箱里,这才往后面走去找位置。
哟,这车上岂止是没什么人,干脆就只有一个乘客好吧,还是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披着件衣服脑袋靠着窗户在睡觉。
明明是在晃动的车厢内,殷悦还是放轻了脚步,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好,既然人家在睡觉,还是不要吵到别人比较好。
这趟车的路线并不算好,特别是郊区的这一段,一路过去都是空空的站台,但司机依然很负责的每一个都停下开门,又静候个一两分钟才再次发动车子。
看来离到家还有一会儿呢,殷悦揉了揉玩手机玩得有些酸胀的眼睛,决定闭着眼睛养会儿神,睡着了也不怕,反正她是在终点站下车,身上又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靠在车窗上,脑子刚有点迷糊,肩膀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果然是你,刚就瞧着背影有点儿像。”
“啊?”殷悦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好半天才重新聚焦,这才发现旁边空着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穿着一身眼熟的衣服,脸就更眼熟了。
“怎么是你!”
“去朋友的酒庄看了下,回来路上抛锚了,懒得大半夜的叫人,正好有公交车过,干脆先坐公交回去,明天再让人去取车。”
柏以文坐正了身子,抬手揉了下方才睡得有些酸疼的脖子,开郊区的公交也太晃悠了,脑门儿跟玻璃上一磕一磕的,这会儿碰到都疼。
原来之前睡在最后排角落里的人就是柏以文,赶巧在前一站上的车,瞧着四下没人,干脆就窝到最后去。左右进了市区好打车,随便哪站醒过来也无妨。
结果没睡多久就因为头疼清醒了过来,再看车上多了个人,看背影又眼熟,也不知是怎么的起身过来看了。
“啊,”殷悦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随口应了一声,再把脑袋转到车窗方向:“这样啊。”
“恩,”柏以文继续揉脖子:“你呢,大晚上的怎么跑这么偏僻的地方?”
殷悦今天过得憋屈,司机就算是个好人,也没法儿跟他说半个字,回去,沈英为了她的事情操心的够多了,也不想再给她添烦心的。眼下这人,谈不上至交,说路人可惜,勉强还知道些自己的“黑历史”,不如跟他讲点算点吧。
看看窗外,离终点站还有好一会儿,路上也没什么别的事做。
“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葬在平川公墓的,今天过去看看她。”
她的妈妈,林汝兰吗?
柏以文从好友口中知道了殷悦的家庭背景,对她说的话能在心里补全了,说话时的心情也能体会到更多,又是这样的语言环境,答话时就加小心了些,尽量让人听着舒服。
“那你今天回去,阿姨该托梦给你了。带了蛋糕去没?没带的话,说不定要让你明年补两个。”
殷悦被他说得一时有些发愣,末了又摇头笑道:“我听张伯说妈妈不爱吃甜的,所以从来没买过呢。不过也对,再怎么不喜欢,过生日这天总该要吃的,下回记得给她补上。”
“我知道一家店,生日蛋糕做的漂亮,又是甜咸味的,不腻,不怎么爱吃甜的人应该喜欢,回去查了发给你。”
“啊?那就太谢谢你了。”
殷悦的心情并不好,这一点,柏以文刚瞧见她的时候就发现了,是因为想起亡母吗?这个理由看似顺理成章,却又有些出入。
按杨荟桦找来的资料来看,林汝兰去世的很早,殷悦对她应该毫无记忆,纵是感情深厚,也以怀念叹息居多。这是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的事了,不该因为今天生日就引起情绪如此大波动,看来,今天给她妈妈扫墓的时候,应该还出了点其他事情。
柏以文正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殷悦又说话了。
“问你个问题啊,你不回答也可以,但是一定要说实话。”
“恩,你问吧。”
“如果有一些亲人,从小到大你都没见过,恩……应该是知道你,也知道你在哪儿,但是故意不来见你,等你长大了,忽然有一天冒出来说是你的亲人,他们是怎么想的?”
柏以文觉得脑袋上有小灯亮了,重新调整了坐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我很认真的架势问道:“亲人?很亲的那种?还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
殷悦噗嗤一声笑了,“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比如是后边那种的话,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中了巨款,这应该是过来想分一杯羹。”
柏以文一本正经的分析,殷悦笑得简直停不下来,捂着肚子擦擦眼睛:“我是中了巨款啊,就是那笔赔偿金嘛,不过估计还不够人家路费的,应该看不上。”
“哦?那就是很亲的那种咯?”
殷悦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闷闷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忽然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其实也不想知道。大家原本早就是没关系的人了,各自生活的也都不错,何必又要出现?想不通……”
“凡事总有理由,”柏以文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见殷悦光顾着伤心没反应,干脆就把手搭在上边不放了,嘴上倒是依旧正正经经的道:“你想不通是因为你还不清楚,说不定理由比你现在乱七八糟想的那些简单得多。”
“你又知道我想了。”
“恩,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