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奴才也是玲珑心肝儿,听着颜然的话一个个扑通跪了下来,说道:“奴才\/奴婢定不会乱说一字。”
“知晓就好,不然我不会打你们,不会骂你们,我直接调遣你们去冷宫伺候,晓得了。”冷宫,别说妃嫔不想去,奴才也不愿意去,伺候过冷宫中的人,这辈子甭想在有任何出路。
“奴才遵命。”
我用了些粥汤,勉强填饱了肚子,屋外的小太监通传道:“董鄂小主求见。”
董鄂小主,董鄂容玥?她是来我这人耀武扬威的?虽然我晓得她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出发点可能是愧疚与担心,可是她凭什么愧疚?
董鄂容玥站在对面,眼神有几分自责与担忧,她婉言道:“淑仪,身体如何了?”
“你是太医吗?我身体如何与你何干,为何要告诉你?你会治病?”我咄咄逼人的语气,可是却没有给她造成任何难堪。
“我……只是担心淑仪。”董鄂容玥的声音如夏日的微风,冬季的暖流,春季漫天的花香,秋季令热侧目的红叶,她总像一个治愈的存在。
“你可真是劳心伤神,我的身子也需要你担心了?佟妃娘娘都不曾过问,你倒是古道热肠。”我说的话句句带刺,我心中也是恼恨自己为何要陪衬她,无视她不就是了,这样显得我的很low。
“淑仪,若是觉得解气如何说我都愿意承受,只是不希望淑仪误会了皇上,那日确实是事出有因。”董鄂容玥真真是玛丽苏女神啊,她最后的字咬得格外艰难,每一字就像是刮着她的肉,她的心痛展露无遗。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喝着茶,凡事三思后行,莫要再冲动了。可惜茶水有些烫,我稍稍冷静的心情又有些热血沸腾了。
“皇上本是定了我与善亲王的婚事,可是我心中爱慕皇上,如何能嫁作他人妇?我宁可去当姑子也不愿委屈了自己,对不起旁人。我不奢望皇上会对我另眼相看,可是我不得不放手一搏,我与皇上坦明了心迹,这样哪怕他对我无意,也不会将我指给别人。”董鄂容玥说得发自肺腑,感情真切,福临本打算将她指婚给善亲王,难道他对她只是逢场作戏?
可是我不懂,她是如何爱福临至此,她与福临之间发生过什么?竟然她今日送上了门,我不问不是太蠢了?我有些动容得看向她说道:“董鄂小主乃至情至性之人,可是我不懂,你为何执意皇上一人?”
“我入宫前与皇上有过三面之缘,第一次他捡了我的娟帕,第二次他在饭馆为我开脱,后来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皇上打算立我为妃。第三次襄亲王愤而与我解除婚约,皇上维护了我小小的尊严,那日日落山下,他与我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以为……是我误将皇上的心善当作了喜欢,无法自拔得陷了进去。”董鄂容玥如珠如宝得将那些少得可怜的回忆点点的叙述着。
那些回忆,有多少的真的,有多少是利用,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一念之间,她才会喜欢上福临,而我却无法忍受她对福临的感情,更担心福临会心系于她。
过河拆桥,自私自利,除了这些还能用什么来形容我?欠她的我可以还她,唯独福临不行。
“所以淑仪,你不必因为我误会皇上,昨日的事情我很愧疚,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董鄂容玥说着眼眶有些湿润,我看得出她不是矫揉造作。
“我昨日不过是不小心踩进了湿泥,与你无关,况且你有何可愧疚的?反倒是我应该抱歉,若不是我不小心,也不会打扰你与皇上来之不易的相处。”我说着像胜利者一般看向了她,愧疚这词轮不到一个失败者说。
董鄂容玥的眼中闪过痛苦,她的思绪像是飘到昨日福临对她视而不见离她而去的场景,良久她回过了神道:“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望淑仪保重身体,”
真相若是戳破,她对福临会不会心存怨恨,会不会因爱成恨,会不会哪怕福临真的爱上了她,她们之前也终究是破镜难圆?我心中的黑暗面唆使着我,我故作黯然得说道:“许是你与皇上的缘分,这第一次相遇我也是有所听闻,后来皇上回了宫,竟会莫名得出宫,竟还能与你相遇,果真是无巧不成书!许是天意难违,命中注定吧?”
她的神色有了几分迟疑,我只是为她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董鄂容玥是聪慧的,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她会想明白。我是恶毒的,正犹如真相是残酷的。
“命中注定?”董鄂容玥喃喃得说着,眼神已经是不断得挣扎,真相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有多少人能阻止心中的疑惑。
“我晓得你们是命中注定,你不必再重申。”我无赖得曲解她的意思,眼神中有些感伤。
“淑仪,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神色是痛苦的,她已经想明白了吧,我又浇了一把油说道:“你回去吧,董鄂容玥,我晓得你是好人,也信你是好人,不然那****不会帮你。你不必谢我我不是什么好人,那时我以为皇上是喜欢你的,所以……”我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着心中的情绪,顿了顿说道:“你若是进了宫,我会当你是敌人,一个与我分享爱人的敌人。”
“那日?”董鄂容玥的脸上有一阵错愕,她愣愣得说道:“那根簪子上果真是有毒的,是你暗中相帮。”
“我只是顺手为之,一码事归一码事,也不想冤枉好人。”我说的极为淡然,我挥了挥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