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嫣然走在御花园的石板小径上,谁都没有说话,耳边是已不再温柔的寒风。我拢了拢衣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莫要逞强了,伤了身体受苦的还是自己。”嫣然的声音在这萧瑟的秋风显得很温暖。
“我没有逞强,闷在乾清宫,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井底之蛙一般,除了他想不到任何人,看不到任何人,从白天到夜晚,你晓得这有多让人痛苦!”我叹了口气,灌了一嘴的冷风,我看向嫣然道:“我不想这样提心吊胆得过着,他对我好的时候我不安,害怕着幸福会溜走,他无视我的时候我就静静得等待,嫣然,我看不起自己,真的!”
嫣然不再说话,她安静得陪我踏着这冰冷的石板路。
“皇上言重了,我不过闲来无事多看了几本书,多识了几个字而已,如何能与温道韫,李清照这样的才女比肩。”不远处凉亭中女子如清泉般叮咚如黄鹂般婉转的笑语令我心头一怔,无边的不安和痛楚袭来。
我站在原地,竟无法动弹,凉亭里那抹明艳的黄色,那抹优雅恬静的淡紫色,是福临和董鄂容玥。多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无论是气质,还是才学,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合拍。
“哈哈哈,你自谦了,那日吟诗作对你真是出人意料,你若不是才女,这温李二人怕也是羞于以才女自居吧!”福临的心情很好,他对董鄂氏是如此的欣赏。他们之间像是无话不谈,从温道韫到李清照,从陶渊明到秦观。我回想着福临与我一起的场景,我喋喋不休得说着没营养的话,他安安静静得听,他何曾在我面前展露过这样的侃侃而谈的一面。
一盏茶的时间,他们的笑声令我麻木,这一日终于来了,他终于发现了董鄂氏的美好,他们是否相见恨晚?
亭中的气氛已经多了层暧昧,虽然隔得老远,可是董鄂氏含情脉脉的眸子落在福临的身上,而福临没有闪躲。
“皇上,前日是我越矩了,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只是想留在您身边,我…”说着董鄂氏的脸已经红云漫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何,为何将我留了下来。”
董鄂氏深情的眸子痴痴得看着福临,无怨无悔,情深似海。
我竟然笑了,她说得很好,再多么动情,听着那番话,福临一定会想到第一个对他这样说的是谁。
福临的眼眸闪过挣扎,他的笑容一滞,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董鄂氏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她看着远处的湖面说道:“皇上你看,今日的湖水可是像极了刘禹锡的那句,湖光秋月两相知,潭面无风镜未磨。”
天色已近黄昏,天的那边竟真的已有月亮冒出了头。
董鄂氏性情温婉、善解人意,与她相处是惬意的,时间在平和中流逝,福临恢复了方才的谈笑风生。
嫣然将手搭在了我的肩头,我冲着她笑道:“若是就这么走了,我是不是太仁慈善良了。”
嫣然的眼中有了些担忧:“你想如何?”
“回去啊,我记得沿路的堤岸上有一块湿泥,踩下去的话应该会陷入湖中吧!”我说着觉得自己已经是疯狂到无药可救了,可是我如何能甘心拱手相让。我不会想要害她,不代表我不能伤害自己。
“你…”嫣然怔怔得看着我,不晓得在她的眼中如今我是如何得疯狂。
“我要让她知晓,只要我出现她就什么都不是。”我掩下了自己的苦涩,我现在的痛苦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加倍体会,她是好人,可惜是我的敌人。
我与嫣然沿路返回,我踏在石板路下的泥泞一路前行,何为不作死不会死,何为自讨苦吃,当我陷在那湿软的的泥土中,整个人翻入了湖中,湖边泥土的气息令我作呕。我是会点游泳的,应试的那种,可是一入水,无穷无尽的水从我的鼻子灌了进来,鼻中的的酸痛,难耐,和湖水里腐败的落叶气味令我几乎无力扑腾。
透过隐隐约约的湖水,嫣然的脸色煞白,她淡漠的神色已经被焦急所取代,她一边喊着一边脱了外衣拧成了绳子向我丢过来。
我抓着岸边湿滑的野草,草很锋利湿滑,手渐渐得抓不住,划破肉的刺痛感在强烈的求生yù_wàng下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儿和刺眼的红色,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玩大了。
我尽力得踩着水在湖中沉浮,岸边一抹明黄色飞奔而来,在我勉强接住嫣然丢出的绳子时,身体已经被福临圈住,他让嫣然将绳子缠在了树上,他拉着绳子将我拖上了岸。
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不断得从肺中咳出水来,鼻尖无法心容的酸胀难受占据着我所有的感觉。直到手中的疼痛渐渐清晰,心中的情感酝酿完成,我才停住了咳嗽。
我抬眼将苦涩埋在眼底故作轻松得说道:“我果然是多灾多难体质,好端端走着也能跌进湖里,连累皇上了。”
嫣然扯了裙摆,撕成了一条条的布,缠在了我的手上,无奈,伤口太深太大,鲜血汩汩而出,一条条碎步被鲜血染得通红。嫣然不厌其烦得一层一层包扎着,我的手肿成了熊抓才见不到血迹。
福临看了眼我陷入的那块泥地,看着一路深浅不一的脚印,事实如何他应该是能想明白的。
他漆黑的眸子中仿佛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将我圈在怀中,紧得我无法呼吸。
“皇上,发生何事了!”就在此时董鄂氏气喘吁吁得赶到了,她脚步落定时尾音也将将收住。她看着我和福临呆楞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