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略微迟疑，“这些药材似乎都挺便宜的。”
宋伊晴耸肩，“药材不在于贵，而在于能治好病人的病，而且大兴国那么多穷苦人家，不是谁都吃得起名贵药材的。”
男人点着头，心中觉得这个宋仙医倒是人如那传闻一样，没有特意选些贵的药材来坑人。这个大夫的确是不错的。
他还想着这小女儿因为得了病，就连丞相大人都送了好多名贵药材，吃什么都不做效呢，难免有些迟疑。
宋伊晴接着道：“可以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枣子对于女孩儿比较好，没事的时候可以吃着玩儿，反正也不贵。这些药吃完了就来复诊。”
男人拱了拱手，“多谢宋仙医了，我晓得了，我这就带她去抓药。”
宋伊晴笑了笑，让朱成雪带他们出去，也没有提及诊金的事。
越到冬日，宋伊晴就越不想出门，整个人就好像彻底窝在床上猫冬了一般。
家里人却繁忙了起来，入冬了，要准备很多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宋伊晴在这个冬天知道的事情不算多，听说蓝田省城的科考结束了，那个崔寅果然是第一名，来年春天要去盛京，现在在家中努力温书呢。
听说现在书店的书要便宜了不少，没钱的秀才也能存点钱买的起了。
听说她又赚钱了，她和秦清婉一起写的春宫画册大卖，几乎是人手一本！人人都拿来当参考书了，她还听着书店老板前来打报告，说什么这些书已经卖到外省去了，人人都称好。
周宏周知县很高兴啊，这些都是他的业绩啊，宋伊晴隐约知道，这周知县可能明年就要升官了。
周宏对此十分感激宋伊晴，就把宋伊晴当成再生父母。
之前那对父女没几日吃完了药再次来复诊了。
男人明显很高兴，拉着小女儿就找到了宋伊晴。“宋仙医，这孩子眼睛好了不少，您再给她看看。有的时候，睁开眼还是有些困难。”
宋伊晴仔细一看，那孩子的眼睑增大了些，眼裂也增大了。宋伊晴点头，“这方子是对症了的，那就再吃6剂药吧。”
男人这回不再迟疑了，复而问道：“再吃6剂药能痊愈么？”
宋伊晴摇头，“没有那么快，吃完了这6剂药再来复诊。小姐年龄太小了，最开始药剂可能量重些，之后是要进行加减的。这病情不能急。”又觉得奇怪，“怎么了？”
男人有些尴尬，“有大人催我回去。”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大家都要忙着呢。他是丞相的得力手下，丞相自然催着他回去。
那小女孩一听，一下子挽住男人的手臂，嘟着小嘴，“爹爹不许回去，我没好不准回去。”
宋伊晴看向那男人，“老爷若能再等十日么？”
男人略微思索，点头答应，“也最多能拖延十日了，真是麻烦宋仙医了。”他略微惆怅，“若是宋仙医住在盛京，我们哪里会着急着回去？”
宋伊晴神色微僵，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有应声。
这辈子都不想去盛京了。
宋伊晴亲自把这对父女送了出去。
宋伊晴穿着淡蓝色的夹袄在院子里转悠，嘴里呼出的气息都起了雾气。
朱成雪跟在后面，扯着宋伊晴衣服上的绒毛，“伊晴表姐。”
宋伊晴回头，诧异地看着她有些郁闷的表情，“怎么了？”
“表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总觉得你从商阴回来就不怎么开心了。”以前给病人看病都很有活力，总想着赚钱，现在总感觉懒洋洋的。
她挑眉，“有么？我和平常一样。”
朱成雪松开宋伊晴，看着在地上东走西走的小鸡，“有，总觉得你不开心。”
宋伊晴拢了拢身上的袄子，“可能是冬天太冷了吧，不是特别喜欢出门。”
正说着云破月穿着常年不变的黑色衣服从厨房出来，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个水杯，“热的。”
宋伊晴伸手接过，手心一下子就传来了热量。
脸颊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冷得她一个哆嗦。
她抬头一看，有水掉下来了。“下雨了，回屋吧。”冬雨淋了，容易感冒。
云破月睨了一眼，“那是雪。”
宋伊晴总觉得他那一眼充满了鄙视。
宋伊晴伸出手，带着水的雪花落在了手上，还没几秒钟就化成了水。
蓝田的冬天，雪掉下来就化成了水。
宋伊晴握紧手中的杯子，“我先回屋了，冷得很。”
这是蓝田的第一场雪。
朱成雪忙着把那些活蹦乱跳的小鸡抱回鸡窝里去，她一边抱一边叫道：“云大哥，帮我忙抓小鸡啊，下雪啦！”
一直没人回应，朱成雪掉头回去看，院子里哪里来的人？
后来才慢慢地知道，云破月只听宋伊晴的话，也只为宋伊晴做事。
宋伊晴前脚进了屋，云破月后脚就跟了进去。他还是知道这宋伊晴家里人不待见他总是随便出入宋伊晴的闺房的，现在家里男人在外面做活，陈氏她们在里屋待着绣花，所以没人看见。
一进去就看见宋伊晴窝在床上喝热水。
“破月，你干嘛？我娘看见了又要说我了！”这年一过，这云破月就24了。
云破月坐在床边，神色略显诧异，“你心情不好？”
这呆头鹅也看出来了？
宋伊晴闷闷地看着他，没吭声。
云破月略微思索，“我去趟盛京好了。”
宋伊晴眉毛一挑，明显搞不懂云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