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璟天单手提着个保温壶,另一手推开房门,面沉似水地走了进来。
眼角余光扫过沙发上坐着的清俊男人,他眉梢微微一挑,憋在胸口的怒气险些就这样爆发出来。
在叶薰住院期间,司泓来过两次,不过都是他不在的时候,所以两人并没有碰到。
今天还是打完那通电话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又要展开一场唇枪舌剑,甚至像那晚一样大打出手,不料司泓却在见到他的刹那站起身来,看也没看他一眼地走了出去。
乔璟天诧异地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会这样退让了,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对方既然不想作对,他也没有那么幼稚主动去找茬。
即便这个男人造成他和叶薰的种种误会,他也懒得再去理会这个人。
司泓离开之前关上了房门,病房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鉴于他刚刚说的那句话,白宁宁有些不解,便问,
“乔律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乔璟天将保温壶放在小桌上,气定神闲地站在白宁宁面前,一连串地反问,
“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你不问病情不问她的身体状况,首先想到的是让她原谅一个胡乱说话的可笑女人,这是身为她最好的姐妹应该做的事吗?
那个女人如果真想为叶小薰打抱不平,绝不会说得那样冠冕堂皇、斟字酌句,你可以没脑子地认为她是无心的,可其他人却是长了脑子的,否则又怎么会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
你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有心人的的挑拨,而是确实有了嫌隙,至于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我想你应该去问那个心思缜密却装得比任何人都无辜的女人,她应该会给你最好的答案。”
乔璟天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些话,让白宁宁当时就没了反驳的力气。
她微张着嘴唇,缓慢而艰难地分析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起来,让她有些发慌。
她的确是没脑子的,所以才会单纯地认为那只是一条关心叶薰的微博;经乔璟天这样一提醒,她才恍然意识到:如果她们之间没有嫌隙,又怎么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呢?如果尹梓萱真是无心的,又怎么会在自己来之前,她特意交代自己向叶薰解释呢……
据她所知,叶薰住院这么久,尹梓萱不但没来探望,就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心里突然产生了愧疚的情绪,白宁宁转头看向叶薰,刚想道歉,却见叶薰对她温和地一笑,黑润的瞳仁仿佛看透了一切一样,漾着丝丝笑意。
其实叶薰在看到尹梓萱那条微博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她很难想象那个一直像亲人一样照顾自己的姐姐,竟然会在那种情况下发出那样的微博,诚然如乔璟天所说,这种事并不是无心的。
至于尹梓萱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情绪说出的那些话,她却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这世间最难理解的,不就是人心吗?
只是她没想到,白宁宁居然来了,而且还在为尹梓萱说话,甚至想让自己原谅她的“无心”,像她们几人一样力挺她。
叶薰垂眸笑了笑,心底竟有些悲凉。
这几个月,她接连拍了两部戏,几乎很少回公司,也很少与她们联系;而她们几个经常在一起,感情难免要亲近许多。
这是人之常情,她又怎么会介意?
她只是……有些无力罢了。
对于白宁宁的性情,叶薰多少是了解一些的,知道她向来大大咧咧,没那么多心机,所以对她的请求,她只得答应。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乔璟天这张像机关枪一样的嘴巴,噼里啪啦一通扫射,顿时将白宁宁说得哑口无言。
气氛沉默了一瞬,白宁宁显然也有些尴尬,在表示过自己的歉意之后,又叮嘱宽慰了叶薰几句,这才离开。
从乔璟天进门之后,司泓一直没再进来,直到白宁宁推门走出去,叶薰才透过房门看着他就站在房门外的窗户旁,目不斜视地将她瞧着。
房门很快关上,也隔绝了两个人的视线,叶薰轻抿了一下嘴唇,垂眸不语。
乔璟天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走到桌边,拧开保温壶,一股香味儿飘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盛了一碗汤,连同汤勺一起递给叶薰,
“喝点汤。”
叶薰还在想着刚刚的事,顺手就把碗接了过来,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什么汤?”
“猪脑汤。”
叶薰手一抖,汤碗险些掉床上,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乔璟天,却见他嘴角上扬,眼中漾着丝丝笑意,这才意识到他在说谎。
懊恼地白了他一眼,叶薰探身看向保温壶,里面露出一小截猪骨头。
原来是猪骨汤,她这才略微放心地拿起汤勺舀了两下。
乔璟天难得从她脸上捕捉到些许曾经的痕迹,心头一软。
他坐到床沿儿上,目光安静地看着她一口口喝着汤,轻声说道,
“梁可盈知道你受了伤,让你休息两个月。前段时间拍戏那么辛苦,你索性把这两个月当成休假了吧,等出院了想去哪儿散心,我陪你。”
叶薰拿着汤勺的动作蓦地停住,嘴里的汤味儿竟觉有些变了,她艰难地咽了下去,将汤碗放到桌上,抬眸与他对视,
“我们谈一谈吧。”
乔璟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