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董恭顿时气的胡须颤抖,指着身旁的两人:“逆子!逆子啊!我董恭到底做了什么孽?!”
“爹,你别生气……”董贤赶忙上前,想要扶他,却猛地被那人拍下想要搀扶的手。
背上火辣,董贤望了望董恭极不豫的面上,默默的退了一步。
“宽信,你先跟爹回家吧。”他对着躲在他身后的人道。
那人却仍旧执拗的别着脸,不肯放开紧紧抓住他腰间衣衫的手。
董恭面色越加阴沉,看着这两个逆子,气的眉头直跳:“好!你想呆在这,就呆在这!”
说完,他怒气的将衣袖一甩,就快步走向门口。
董贤瞟了一眼暗自窃喜的董宽信,摇摇头,就上前:“爹,我送你。”
“不用!”董恭冷声道,望着那人身着的大红官服,轻蔑就出口:“怎敢劳烦大司马!”
他怒气冲冲的走出门口,董贤怔在原地,望着那个背影,心中又绞痛般。
“大司马,上朝要迟到了……”一旁的侍从怯怯的上前道。
董贤这才移开视线,略微眨了下湿润的眼,待恢复平常才转头对身后人说:“宽信,你不要乱跑,哥哥先去上朝。”
董宽信点了点头,董贤才疾步上了马车。
“快点!”略微焦急的声音从轿内传来。
早朝上,刘欣再次惊讶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护在手心的人,原来将他放开,放在明处,会是这般的大放异彩,令人惊叹。
他的才华,确实不该淹没在宫中,这般的惊艳不是宫闺中可以深藏的。而那些大臣对董贤态度的改变,他虽不知为何,却也感到欣喜。
他欢喜的人,终于也被人认可,被人知道他是这般完美。他欣喜中,偏偏又涌出一点醋意,令的他摇头失笑。
这便是爱吧,希望他好,又不希望他太好……
一连几日,朝堂上皆是往日不曾见到的激烈讨论,却偏偏一派祥和,仿佛所有人的心都往一个地方使了。这皆是因为那个近日以来妙语连珠的少年。
刘欣面上欣慰,大臣皆是欣喜,董贤的唇角也越来越弯起,可这中间却有一个人,眉头却越来越皱,望着那受尽风光的董贤眼中复杂越来越深,他就是谏大夫鲍宣。
一日,董贤随着众臣去饮酒,逢场作戏般,他亦是笑脸盈盈,直到很晚才回到府中。
却听闻陛下来过了,而且带走了董宽信,接替了他曾经的职位,被封为驸马都尉。
他不用想,就知道定是自己的弟弟在陛下面前求官。
唉,他微微叹气。
罢了,罢了,他想当官,随了他的心意吧。
而刘欣这次的来访,其实他是忍了又忍,才来到他的府中,他知道,董贤定是公务繁忙,他也不忍打扰他,他看他在朝中的所做,知道定是在下面做了一番苦的功夫,他欣慰中又总是心疼。
相思难忍,他只是站在护城河一边,可是待他醒悟过来,他已坐船到了大司马府。
他刚上岸,就看到一个男子坐在木椅上,微闭着眼,一脸惬意的让阳光照在整个身上,霞辉在他脸上跳跃。
他欣喜的上前,却满是失落,那个人不是他,只是长的极像而已……
在那人对他说:想要入宫为官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般相似的面容,以后看着他,就可以睹物思情了。何况他是圣卿的弟弟,一个宫中的小官,他还是能安排的。
一个月后,董贤如日中风的势头已越来越大,那些曾经暗地说些流言的人,现已颤颤巍巍,再也不敢说些放肆的话,要知道凭董贤现在的地位声望,要杀死一个人,实在太同意了。
可是,董贤每次对任何人都是如沐春风般,仿佛完全不在意,更令那些胆小的人坐立不安,唯恐他突然变了脸色,一声令下,自己就身首异处。那些人自是不知道,现今的董贤已忙的根本没有空去在意这些,何况,他向来不是喜欢记仇的人。
人与人的差距永远是比你想的那么大。
一日,他上完早朝,随着李莫查看士兵的训练,满地的黄沙铺天盖地,他的面容也因为长时间的呆在郊野中,微微发黄干涩。
“大人!大人!”突然,在与身旁人谈笑间,一阵马蹄和叫唤声传来。
这声音极为熟悉,是自己的亲信莫毅,他赶忙回头。
莫毅一个转身下马,就跪地道:“大人,您快去宫中,刚才有位自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说要将夫人带走,小人想等大人回来,再做决定,可是那宫女拿出皇后的令牌,小人不得不听令……”
那人未说完,董贤迅速一个跨步,上了刚才那人的马匹,一声急促的“驾”,那马顿时撒开腿,向来处奔去。
他驾着马一路飞奔到宫中,到了不得已要步行的地方,才从马上下来,随意将马交给一个人,就像椒房宫跑去。
“诶,董大人……”曾经同在宫中同僚的官员看到董贤的一刻,刚要上前问候一声,董贤即从那官员身边疾驰而去,转了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那官员扯起的笑意顿时沉下,不满的抱怨:“不就是当了大司马,还看不起我们了?!也不想想你曾经也是这样的,要不是长的一副好皮相,指不定,现在,该是你对我点头哈腰……!”那位官员嘀咕着,满脸不屑,却偏偏四顾相望,生怕有人听到自外滑稽。
最后,那官员仍是惧意不减,只能生生的住了嘴。
突然,他脑中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