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一向受宠，即便是那些被幽静的日子里，他也从不曾被大妃如此训斥，当下冷了脸，渐渐止住了哭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妃。
“母亲……”对于大妃的愤怒，老实说，哈丹是做了一点心理准备的。
铁勒木如今恩宠愈盛，逐渐有盖过哈丹的风头，更何况他已经登基，在名分上占有大义，大妃自然是要维护他的。
这些日子，哈丹也做足了功夫，通过操纵民意间接影响了不少大臣的想法，在朝堂上，隐约有了一点当年以他为尊的气象。
只不过，这几日哈丹极力营造的某种“功高震主，舍我其谁”的气质，已经在叶流云的手段下，化为乌有，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从朝堂这几日的走向上来看，部分朝臣应该已经认识到前些日子被哈丹迷惑，继而产生了某种逆反心理。
毕竟，没有人喜欢被人当作棋子戏弄，尤其是这些在朝堂上久居高位的朝臣，实在是没有匍伏于地，甘当棋子的觉悟。
可看哈丹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其中详情，仍是飞扬跋扈，自信心爆棚的样子。
“可是他已经死了。”哈丹平静而冰冷的述说着，仿佛死去的，不是那个身体里和他流着相似血脉的同胞兄弟，而是一个旁的什么人，甚至是一只狗，一头猪，连人都算不上。
“母亲不帮我，还能帮谁呢？”哈丹的语调，显得非常理所当然，“母亲难道真的不准备帮一帮我吗？”
有了赤玄的许诺，哈丹现在底气很足，再加上大妃的态度，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哈丹渐渐失去了耐心。
如今铁勒木已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妃是否同意哈丹的做法，都不能对他的决定造成任何的影响。
“哈丹。”大妃调整了一下坐姿，斜斜的靠在垫子上，她目光灼灼，眼眸中竟是多年未见的冷凝，“如果我说不呢？”
听到这话，哈丹一瞬间停下所有的动作，好似一幅定格的画面，他分不清大妃此时的意图，是试探，还是认真，但他并不想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冒哪怕一丁点的风险。
“母亲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不是吗？”哈丹站直了身子，不再有初见时的温情脉脉。
“哈丹，母亲中毒病重，你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问过，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在让我帮你。”大妃的手指捏了捏被子一角，心硬如铁。
她先是想到哈丹，然后很轻易的，将自己的思绪，过度到了铁勒木的身上。
她这个小儿子啊，虽然优柔寡断了一些，但现在看来，竟成了难能可贵的地方。
闭上眼，再睁开，大妃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哈丹，你兴高采烈的迈过这道殿门的时候，有没有问过自己，铁勒木曾在大胤潜伏多年，机敏异常，你为何能这么轻易的得手？”
“是铁勒木对你信任有加，还是他身手不够，以至于只能老老实实的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