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的字条历来很小,寥寥数字,自然要捡最要紧的来写。
况且赤玄随后就到,这只是个提前报信的信函,显然没有将前因后果书写清楚的必要。
而且,依赤玄看来,哈丹应该早已收到了来自后方的情报,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应该不难看出大妃的用意。
这一点,虽然超出了梅长歌的预料,但却是毫无疑问的,向着好的一方面发展着,的确值得庆幸。
不过,既然梅长歌在此,当然不会一点作用都没有。
在梅长歌眼中,奉命昼夜看守哈丹营帐的兵士,就是一群没有半点威慑力的提线木偶,随便使点手段,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将那些情报偷偷弄出来。
当然,该有的情报,仍然一份不少的堆在哈丹的书桌上,梅长歌只是拿走了有关叶流云的那部分。
哈丹终究不是傻子,若是让他知道,叶流云去了铁勒木那里,梅长歌却在自己的营帐中同他称兄道弟,再没有脑子,也会看出其中必有蹊跷。
至于铁勒木那边,会不会收到这里的情报,梅长歌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叶流云不可能会忽略这种小细节,他大可安安稳稳的呆着,不用操心这种小事。
“还能是因为什么。”哈丹恼羞成怒的说道,“也不知我那个二弟,在我母亲身边使了什么手段。近来,母亲对我早就不似前些年那般情浓,如果这次不是我苦苦哀求,加上确实处境危机,母亲定然是不愿再次出手的。”
还有一个隐秘的原因,哈丹并没有向梅长歌提及,这位大皇子,到底还是在迷迭香的摧残下,保留了三分心智。
要论最得大妃欢喜的,既不是大皇子哈丹,也不是二皇子铁勒木,而是这位血狼首领。
有赤玄在大妃身边明里暗里的说上两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只是……
对于赤玄的莫名示好,哈丹的心中,很是有些困惑,至今仍百思不得其解。
可惜,对赤玄的这份担忧,很快被青州刺史高达无故投诚的惊喜所取代,逐渐抛到了脑后。
“可大妃既然已经出手,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梅长歌此时说话,非常注意语气,以免让哈丹有了戒心。
“半途而废又怎样?”哈丹气愤的锤了锤身前案几,不满的说道,“对母亲而言,谁当上这个鞑靼王,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大皇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哈丹的牢骚之言,“无论如何,依您现在的处境,所能安心仰仗的,只有大妃,言谈举止间,还是注意一下为好。”
这番话,显然让哈丹感觉诚意满满,他立刻拉着梅长歌的手,感激的说道,“先生如此为我着想,他日若有所成,我必不会辜负先生。”
“那就多谢大皇子了。”梅长歌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偷偷的在垫子上擦了又擦。
迷迭香似乎用的有些多了,梅长歌心里不免有些后悔,要是再这么疯言疯语,事情怕是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