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一路日夜兼程,换人换马,一刻不停的往鞑靼王帐赶来。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即便是在不断的遇袭和夹击中,仍然抢出了一半的时间,不可谓,不拼命。
但此番入了王帐,见到了铁勒木,叶流云的速度却要放缓,要表现的既在意,又不是那么的在意。
在意是因为,如果不在意,叶流云便没有甘冒奇险来此商谈的必要。
不在意是因为,这次商谈,虽说和铁勒木是你情我愿,一拍即合的买卖按理说不该无端受到刁难。
可铁勒木性子向来诡诈,若是看出叶流云心急火燎,什么条件都肯答应,狮子大开口定然是免不了的。
若是刚解了青州之围,又落入了另一个困境中,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的。
况且,所谋之事,关键不在铁勒木,而在大妃,布局需要时间,绝不可能一蹴而就。倒不如稍稍放缓步调,也能让叶流云紧绷的神经,不至于超出负荷。
此刻,叶流云整个人浸在浴桶中,用勺子舀了一瓢滚烫的热水浇在手臂上,舒服的眼睛微眯,松松垮垮的靠在桶壁上。
头疼,非常头疼。
叶流云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好让自己的神思不至于被一桶热水搅得七零八落。
梅长卿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过有梅长歌相助,叶流云倒不怎么担心,只是希望他俩能少受些苦,也算是多少减轻一点她心中的愧疚之情。
女奴跪在地上,一边伺候叶流云更衣,一边说道,“大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便去吧。”叶流云整理了一番衣着,随口说道。
铁勒木对于叶流云的到来,还是比较欣喜的,他清楚的知道叶流云来此的目的,却不知她肯为叶缺做到什么程度。
“看你的脸色,想必传言是真的了?”叶流云斜斜的靠在垫子上,好整以暇的问道。
“什么传言?”铁勒木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这才表情严肃的问道,“先生难道不是为了叶缺而来?”
“我是为青州而来。”叶流云语意淡淡的纠正道,“叶缺不过一介家奴,为主人分忧解难乃至牺牲,都是分所应当的事情。我与他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自然要稍稍深厚一些,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奴才,便要罔顾自己的性命。”
“这样愚蠢的买卖,如果换了大王,您会做吗?”叶流云反问道。
“叶先生说的极是,是我愚钝了。”铁勒木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觉得叶流云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奴才嘛,若是顺了主人的心意,多得些赏赐和恩宠也是应该的。
但要是误入必死之地,只能自求多福,万没有让主人拼死相救的道理。
“既然我与大王都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倒不如好好谈一谈,可别为了这些细枝末节,白白浪费了时间,以至于错过时机。”
草原上的奶茶,味道古怪,叶流云实在是喝不惯,只饮了一口,便放在一旁,不愿再喝。
铁勒木见了,倒是很贴心的亲自替叶流云换了一杯清水,问道,“叶先生有什么想法,不如直说。你我二人,就不必见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