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问一问叶先生的意见？”萧成海犹豫不决的说道。
“不要问了，就这么办吧。”萧相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好让紧绷了一夜的神经舒展开来，“这等肮脏下作之事，还是不要劳烦叶流云了。”
即便萧相知道，叶流云做的事情，并非是一张白纸，其中的阴暗可能不比自己现在正做着的事情要少，但萧相突然就有了一些小小的私心。
就像是这世上最凶残的恶棍也希望自己所关爱的人能够保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内心一样，此刻萧相心中所想，大抵不过如此。
替李守素翻供的证词，以及那些出自萧成海手中，精雕细琢过的证据，很快便呈到了秦修远的面前。
奏折上盖了加密的印章，混合着萧相的私人印鉴，这样的双重保险，得以让秦修远在最短的时间里能够阅读到这封折子。
秦修远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斜斜的靠在椅子上，轻轻的翻开桌上的奏折，内心的窃喜让他的唇角微微有些上扬。
来自青州的军报此刻正放在这封密折的旁边，秦修远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终究还是合上了其中一本，令人传召大理寺卿萧成海入宫面圣。
“有人连夜送来了密折，你派人去验一验。”秦修远明知故问的语气，让萧成海的心中无比恼火，“若是李守素是冤枉的，还是赶紧放了吧，毕竟已经关了这么久，也算是洗清了嫌疑。”
萧成海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心想，这话听着还真挺新鲜的，要是在牢里呆的越久，便越是清白，不知要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把牢底坐穿呢。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说出的话，仍是极为得体的。
萧成海小心翼翼的从宫人手中接过那封奏折，倒退着离开了书房。
日头渐高，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大地，仿佛给天地间镀上了一层金粉，闪闪烁烁的，好不迷人。
萧成海无心欣赏美景，只将奏折揣进袖子里，行色匆匆的奔向了大理寺。
检验的人和作假的人是同一个，这些证据，不验也罢。
萧成海恼怒的将奏折掷到桌上，心里愤愤的。
厚厚的奏折散开，白纸黑字，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一字一句，皆是萧家的耻辱，萧成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下令道，“把李守素放了吧。”
传令的人答应一声，很快却又无可奈何的跑了回来。
萧成海坐在地上，随手翻看着萧相攥写的奏折，淡淡发问，“怎么？不愿走？”
“啊，是啊。”那人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要如何回话。
“有没有提什么要求？”进宫之时，萧成海便做好了要被秦修远很宰一顿的思想准备。
陛下没有为难他，李守素倒嚣张起来了。
“李大人说……”那人明显有些犹豫，“他要大人当面道歉，否则就不走了。”
萧成海冷冷的笑了笑，阴森森的，“你去问问他，是要我道歉，还是要我向天下人证明他的清白，两者选其一，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