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这些破诗词?难道在她眼中这些只是破诗词而已?什么是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苏歆艾了,她对这些诗词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才六年时间她就变了吗?
曾几何时,冷惜朝固执的以为,纵使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他和苏歆艾对彼此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六年来他忍受着相思入骨的煎熬,只等着和她重逢那一刻的美好,终于,她回来了,就站在他的眼前,但是她却告诉他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苏歆艾了。
冷惜朝听完那句话,嘴角微微抽搐,冰冷的黑眸里透着绝望和痛苦,抓着苏歆艾的大手突然失去了力气。
当年她不辞而别,一走就是六年,他对她的怨恨自然少不了,可是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所有的怨恨和埋怨都灰飞烟灭,他只求她能跟年少时一样,给他一个微笑和温暖的怀抱,可是当这些最卑微的希望都成为奢侈时,他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喷涌而出,他只能故作出一副冰冷、冷漠的姿态,来维护他最后的自尊。
她说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苏歆艾了,可是他还是当年了冷惜朝,那个永远都只温暖她一个人的冷爷。
他的自尊和骄傲再一次被她击的粉碎,他费尽精力翻遍唐诗宋词,只为能给每一棵树都取一个与之相匹配的名字,只要是她的梦想,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追逐,可是她呢,看着满树的诗词,不屑一顾的对他说她已经不喜欢这些破诗词了,她只是不再喜欢你诗词了么?她是不再喜欢他了!
心脏像是被人用利剑狠狠地刺了一刀,冷惜朝的抓着苏歆艾的大手突然松开,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心如死灰的看着苏歆艾从眼前离开。
曾几何时,他以为己不会有爱,却没有想到自己爱的如此卑微。
一颗轻盈的泪珠充斥着冰冷的黑眸,毫无预兆的溢出眼眶,划过英俊高冷的脸颊,消失在昏暗的黑夜里。
苏歆艾将无助、痛苦的冷惜朝丢在树林里,一路小跑回到了总统套房,刚一踏进房间,她的步子就慢了下来,冷惜朝异常的反应又让她产生了错觉,她不得不赶紧逃离,她害怕自己在他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喜欢的错觉越强烈。
17岁时她被他伤的体无完肤,23岁,她只想和威廉在一起好好生活。
卧室的灯一直亮着,她以为他会回来,谁知道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也都没有进过卧室。
她来到客厅向佣人问起冷惜朝。
“少爷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在首长所住的那栋楼上睡觉……”
什么?冷惜朝昨晚没有回来?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拔腿跑了出去,直奔盛世庄园的森林。
她在担心什么?冷惜朝又不傻,怎么会一个人在森林里待一个晚上?想到这里,她的步子慢了下来,不过依然朝着森林的方向跑去。
葱葱郁郁的森林在白天另有一番景象,各种树种在这个小森林里尽情成长,靠近森林的一瞬间,最大的感觉就是凉爽,苏歆艾不由自主的抱了一下肩膀。
清晨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落下斑驳的亮光,别有一番情趣,苏歆艾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不远处静止在空中的吊床。
“冷惜朝!?”吊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冷惜朝。
如果昨天晚上,她在往森林里走上几步,就能看到年少时她心仪已久的吊床,可是看到了又怎么样,她依然会选择一个人离开。
苏歆艾踩着大步朝吊床走进,晚上潮气那么重,他要是真的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的话,身体肯定吃不消,她的心绷得紧紧的,她在紧张他,这个细微的发现让她内心更加不安。
“冷惜朝!?”她弯下身子轻声细语,俯身看着吊床上的冷爷,睫毛长长,鼻梁挺直,睡颜沉稳而安静,清晨的日光透着层层树叶落在他的周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不说话?苏歆艾蹙着眉头,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他依然像个听话的孩子,安静的躺在那里。
他身上的白色衬衣像是浸了水印,苏歆艾这次意识到那是昨晚的潮气,慌忙的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发烧了!
“冷惜朝!冷惜朝你醒醒,你醒醒啊……来人啊,有没有人?……”她使劲儿摇晃着他的身子,可是除了吊床在动,他没有任何反应。
盛世庄园,卧室:
乔治医生已经为冷惜朝输上吊针,苏歆艾紧张地跟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打下手。
“苏小姐,少爷身体没有大碍,一会就能醒来,等少爷醒来之后让他把瓶子里面的药吃了就行,下午我再过来,听说您也是医生,一会帮少爷拔一下针头就可以了。”乔治整理好药箱,朝着苏歆艾鞠了一个躬,就退了出去。
“好的,谢谢您。”苏歆艾从乔治手中接过一个白色的瓶子,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乔治医生离开以后,苏歆艾一个人坐在床边,寸步不离的守着昏睡的冷惜朝,陈姐上来催促苏歆艾吃早饭,她一推再推,一直在说自己不饿,陈姐没有办法就将早晨全都端了上来。
“冷惜朝你这个大傻瓜,晚上那么凉的天气你居然睡在森林里睡吊床,你这是在自残吗?你……”
苏歆艾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起来,躺在床上的冷惜朝双眼紧闭,面颊苍白,双唇干裂到没有一点光泽,看着这样憔悴的冷惜朝,她掩藏在心底的爱恋和疼惜一下子喷涌而出。
已经六年了,可是她终究忘不掉这个男人。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