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涩。她知道二哥为什么说完后就急忙找借口离开。
出去?她已经不太记得上一次出门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三年?还是更久?自从上次和娘去参加过一次赏花会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外面的普通百姓并不认识她,就算她跟着二哥去聚味斋吃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别人不认识她并不代表不会在背后议论她。有一次她和娘亲坐在马车上,她亲耳听到有个妇人教育自己的女儿,说她要是管不住嘴乱吃,就会胖的跟猪一样。
就跟那秦府的小姐一样,又胖又难看,将来肯定嫁不出去。她那时并没有太在意,丝毫没有把那人口中又胖又难看的秦府小姐跟自己联系起来。
可当时娘亲脸上的表情让她隐隐有些明白,原来他们说的人就是自己。她看着自己粗壮的手臂和比娘亲粗了不止一倍的腰身,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可并不是唯一的一次。从那以后她便不再出门,哪怕是她已经恢复了苗条的身材。
而家人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所以并没有说什么。今天二哥的无心之言,让锦绣心里有了一丝波动。
她在秦府这一方天地里已经待了这么久,说不想出去是不可能的。虽然她已经十九岁了,可她跟十四五岁喜欢出去逛街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难道她就这样一辈子待在府里不出门?嫁人后也一直这样?锦绣心里涌起了一丝惆怅。
京城里她的名声这么差,跟她大门不出也有一丝关系吧?外人只记得她几年前的样子,对她现在的模样并不了解。
或许,她应该试着出去看看吧?对于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去澄清吧?那些刺耳的话,伤的不光是她,还有她的家人。
锦绣,你不能再这么怯懦了!想到父母为她的亲事这么的着急操心,想到两个哥哥眼里的担忧,锦绣心里满是愧疚。
秦瑜慌忙从锦绣园出来后,正好碰上了从书房出来的秦瑾。秦瑾见弟弟脸上愧疚紧张的样子,拉住了他。
“发生什么事了?”秦瑾沉声道,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秦瑜有些内疚地挠挠头发,心虚地说:“大哥,我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秦瑜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秦瑾说了一遍,说完就僵着身子站在那里,心里有些紧张。
虽然大哥只是个书生,要是两人打架大哥肯定打不过他。可他每次站在跟父亲神似的大哥面前时,总有种莫名的紧张。
秦瑾听完秦瑜的叙述,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秦瑜见大哥不开口,心里七上八下的,深怕他生气。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可能真的晚饭吃太饱了。”秦瑜小声地解释道。
妹妹不爱出门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没有人责怪她,反之大家都很心疼她。他这样让妹妹出门,不是又让她难过嘛。
“锦绣听完是什么反应?”秦瑾终于把视线从秦瑜的身上移开。
“就愣愣地看着我,我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后面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秦瑜乖乖地回答。
秦瑾轻声嗯了一声,随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秦瑜看着秦瑾高大的背影,有些惊讶,这就结束了?
他还以为大哥又要因为他乱说话让他去抄书呢?他就喜欢用这种文雅的方式来惩罚他。
秦瑜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以及逃脱惩罚的窃喜,欢快地跑回了房间。总的来说今天还是很高兴的,想到刘诚那王八蛋被打的那么惨,他就忍不住偷笑。
让你装,让你嫌弃锦绣,还想考状元,再等三年吧!
那厢,得知自己的手腕需要修养三个月才能痊愈的刘诚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看着被木板夹着的手,刘诚双眼通红。右手不能写字,他还怎么去参加考试,怎么考取功名!
刘侍郎过来看到被揍的鼻青眼肿手还废了一只的儿子,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他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厚望,看到儿子现在这么窘迫的样子,他是又气又恨。
“诚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刘侍郎安抚了躺在床上气息不稳的刘诚,随后开口问道。
刘诚眯着眼想了想。摇摇头道:“儿子一向与人为善,并未和谁有仇,也不曾得罪谁。”
“那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
“异常?”刘诚立马想到了前几天的事,“前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可前几天又没感觉到,我便没放在心上。”
“有人跟踪你?”刘侍郎闻言皱着眉头,有些诧异地问道。
刘诚迟疑着点点头,“不太确定,但那时候确实感觉有人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