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雅座,顾君宁看着楼下御天行与那位粉衣姑娘有说有笑,不觉扬起唇角,似是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事,端起青瓷茶杯,低头啜了一口,以掩饰嘴角高深莫测的笑意。
天行能跟外人这样有说有笑,真是少见!
至于私赠玉佩之事,他早已知晓。
嫂子会把术士之言转告天行,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天行当日究竟把玉佩赠予何人,这倒是引起顾君宁几分兴致。
想起前日,天行便指定今日定要将这揽月楼包下。这本不算大事,顾君宁自当允诺。
可今早御天行却告诉顾君宁,今日这揽月楼里请的是整个永安城百姓!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顾君宁眉眼一沉:“书墨!”
“在!”旁边一墨衣男子向前一步,低头回道。
“天行少爷那日将我的玉佩赠予何人,你可清楚?”
“属下不知。”
“不知?那日不是你跟着天行少爷的吗?”
“那日属下跟着天行少爷绕着永安城转了大半日,并未见天行少爷赠过什么玉佩。”
顾君宁皱着眉头,折扇朝下一指,“那楼下那位粉衣女子,你可见过?”
“属下未曾见过。”
楚君宁眉头皱得更深,这怎么可能!
似是不甘心地转头再问道:“那天行少爷可有什么异常?”
墨衣男子略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来,“天行少爷那日算了卦。属下只从远处隐约看见,算卦的是个年轻女子,却不知为何要作道姑打扮。”
“算卦!”终于发现什么了,“为何是从远处看?你没有近前细看?”
“天行少爷吩咐属下先回来,说是算完便回,属下并未多心,所以。。”
顾君宁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抿紧的双唇越扬越高,那肆意飞扬的唇角叫书墨后背一阵发凉。
“书墨,这里交给你了,我下去看看。”
唤作书墨的男子还未答话,一阵风过,顾君宁便已飘然不见。
书墨一阵哑然。
公子出门不带人,他还是御家少爷带来的。
这么大个揽月楼,两位少爷拍拍屁股就走,这么多事情交给他,平日里也就算了,这种摊子也没少接。可今日看御家少爷如此重视这“白食宴”,至于为何重视又无人交待。
万一办砸了,他可担不起啊。
唉,这几个主子没一个好侍候的!
。
话分两头,陈念从自云观出来便一路往揽月楼而来。
此时已是晌午了,虽是初春,这日头却毒得很。陈念一路赶到揽月楼时,额角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陈念远远看了看,揽月楼果然名不虚传,排场甚大,瞧着里面大概还有一会,便径直去了西面的小胡同找了个小茶馆要了碗茶,耐心等着青衣。
陈念坐了好一会了,青衣还是没有来。左等不见,右等也不来。陈念想起下午还要出摊,便结了茶钱起身往揽月楼而去。
却说顾君宁一阵风似的不见,不是去楼下找御天行,而是径直出了揽月楼。书墨所说的那个算卦的摊他也见过。他倒是想知道,那日天行算的什么卦!
只是人还未出门便被御天行叫住。
“君宁,你去哪?”
顾君宁一回头,倒是忘了他就坐在门口了。遂笑了笑道:“我有事,出去一下。”说罢抬腿欲走。
却见迎面走来一位青灰道袍的女子,面容安祥,衣着朴素,一支雕花木簪将头发都盘在头顶。看模样似是个道姑,可却并未手执拂尘。
青衣道姑行至门口,探头朝里望了望,压根没抬头看过身旁的顾君宁。
“陈念,我在这,快来快来~”才被顾君宁那一笑迷得神魂不知的青衣,一眨眼便发现了倾城公子身旁的陈念。
青衣跳起来拖着陈念就坐了下来,指着对面道:“这是御天行,你还记得吧?那天拿玉佩当卦钱的那个。”
三人各自问好,浑然把呆在门口的顾君宁给忘了。
顾君宁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盯着陈念,嘴里念道:“陈念,原来正主是她!”唇畔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君宁,过来~”天行笑靥如花的模样,实在是不忍直视!
顾君宁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缓步来到天行身边,与陈念见过礼后,看着这窄小的桌子,便开口道:“两位既是天行的朋友,便是我顾君宁的朋友,此地甚小,多有不便!若两位不嫌弃,不如楼上一起吧?”
抬眼一瞥,却见御天行袖子里竖起的大拇指,顾君宁挑了挑眉,置之不理!
陈念道了声谢,正欲拒绝。青衣便抢道:“好啊好啊,我早就饿了!阿念~”
陈念正要说些什么,御天行又补充道:“这揽月楼里的师傅,过了今日可就要被我们挖走了,所以君宁今日才宴请大家,你们想吃什么可是不能放过今日这最后的机会哦~”
“什么?!你们要挖揽月楼里的师傅?!那我以后想吃醉仙鸭岂不是求吃无门?!”一听如此说,青衣立马跳脚。
陈念揉了揉耳朵,便一手扯着青衣,对顾君宁道:“失礼了,两位前头引路吧!”
御天行对顾君宁眨了眨眼,后者回以一笑,便引众人上了楼。
书墨见两位公子都回来了,激动的差点当场抹了眼泪,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便连忙恭谨的退至一边,松了一口气。
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