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大眼灵动有神,东瞧西看,双手搅着衣袖片刻不停,虽低着头却不甚安分,双眼在顾君宁与青衣女子身上来回穿梭,模样甚是活泼可爱!想来,这位才是候府小姐才对。
绯烟公主瞧了瞧跪在阶前的三人,道了声免礼。
见三人起身后,绯烟眯着凤眼打量着陈念与苏青衣,悠悠开口道:“君宁,今晨拜贴所指平阴候府千金,就是她二人中的一位?”
话虽是对顾君宁说的,然一双眼却是片刻不离陈念与苏青衣,一直来回打量。
顾君宁低头称是。
绯烟公主勾唇笑道:“让本公主猜猜!素闻平阴候年逾不惑却一生只爱粉色,故而平阴候府除姑母外,其他女子都爱粉色,只为能博平阴候一笑!平阴候如此钟爱粉色,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平阴候至爱之人喜粉色。这位粉衣姑娘样貌与姑母并不相似,更不像容月,想来,你就是传闻的颜青如的女儿吧?”
长公主是先皇的姐姐,当年先皇赐婚于平阴候,绯烟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自然与当今圣上一样,称长公主为姑母。
容月,自然是长公主的陪嫁丫头,如今的平阴候二夫人。
众人不曾料到一向温婉的绯烟公主,出口便是这么一段过往,一时都不敢多言。
顾君宁垂首道:“公主好眼力,这位粉衣的的确是苏候爷的爱女,苏青衣。”
绯烟公主哼了一声,道:“不错,确为爱女!”
想了想可能觉得这样语气不甚妥当,于是换了和颜悦色的面容道:“既然有心陪本公主,进来坐吧!”
三人谢过后,便一一随公主进了亭子,便依言在下首坐下。
绯烟公主扶桌而坐,看向苏青衣道:“虽说苏家的事,与本公主无关,但毕竟与本公主的姑母有关,你既已回来,只需好好孝顺本公主的姑母,苏家自然有你一席之地。姑母其实是个宽厚之人,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苏青衣抿了抿唇,道了声“是”。
陈念见公主不与自己说话,也不能插嘴,便一直不言语。
顾君宁虽然坐在一边,但却是担心陈念更多,绯烟公主却是不想让顾君宁离开,便转过脸对顾君宁道:“君宁,今日可是有空?能陪我吗?”
看样子这公主根本没把候爷什么的,放在眼里,显然七公主温婉的传言,并非对所有人。
顾君宁始料未及,平日里公主的确一派和气,此时怎的,根本不搭理陈念,只与苏青衣嘱咐了两句便不理她们了。
虽然平阴候钟情于颜青如,让长公主受了委屈,但是事已多年,如今长公主在苏府也是内府家主了。
即便青衣是颜青如的女儿,公主威慑两句也该够了,威慑两句后便不理她们了?
“公主,平阴候的女儿从民间回来,今日特来拜望,想必也正是候爷夫人心疼公主在顾府无聊,特地让她来陪公主说话解闷的!”
若说是长公主的心意,公主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绯烟公主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苏青衣与陈念,道:“姑母心意本公主自然懂,可是,有君宁相陪,又如何会闷?青衣妹妹在民间定有许多趣事,不如讲给本公主与君宁听听!”
这公主眼里丝毫不见陈念的影子,真是意料之外。
顾君宁正想着如何将陈念介绍出去,陈念便道:“绯烟公主温婉大方,亲和有礼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绯烟公主见陈念不问自语,颇为不喜,皱着眉喝道:“你是什么人,本公主不问话,竟敢插嘴!”
陈念心下一凛,果然如此,这绯烟公主从一开始便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故意将自己视若无物,加上从她眼里眉间流露出对顾君宁的情意,想来,定是顾君宁对自己的维护之意过于明显,这才招致绯烟公主的敌意。
陈念还未答话,顾君宁连忙道:“这位便是苏家从永安请来的陈姑娘,她不但是苏小姐的恩人,更是道法佛理无一不通,又与苏小姐感情好,听闻公主甚通佛理,所以一并前来为公主解闷。”
绯烟公主见顾君宁如此紧张她,更是气恼,瞪着陈念道:“哦?都说道佛不两立,竟然有人将道法与佛理一同参透?如此说来,本公主竟是不能不来会会你了!”
陈念无奈地瞟了一眼顾君宁,暗道: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双眼擦亮一点,别给我找麻烦。
头却是低下恭敬道:“愿听公主教诲!”
绯烟公主眉眼一横,道:“都说佛道不两立,你对道法与佛理,有何高见?若让你替别人区分,可有什么好法子?”
顾君宁见绯烟公主如此针对陈念,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青衣也不敢插话,阿念,我帮不了你,这公主好大的架子!
陈念却一派淡然,沉吟片刻后道:“高见谈不上,区分倒是简单,佛教弟子不可食肉,不可成亲,道家可以!”
“你!”绯烟公主一怒,道:“好一个可以成亲,好得很!”
陈念心里一阵叮当响,这公主又想到哪里去了?我说能成亲又没说我要成亲!
顾君宁见绯烟公主动怒了,连忙赔罪道:“公主息怒!”
绯烟一挥衣袍,虽有怒意,却是克制着道:“陈念是吧?平阴候是否太过夸大了你?神机妙算,依本公主看,你也不过一个江湖神棍而已,哼!”
陈念虽然心性淡然,却绝不许人将道与骗子相提并论,于是悠悠然道:“不敢,然则神棍贵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