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话一说,陆丰很快瞪了我一眼:“你都没死?我怎么就不能活着?”
话一说出来他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这不间接承认了他就是个篮子货?当下朝我狠呸一声:“姓任的,我不跟你打这些嘴仗,联不联手一句话?”
说完以后,他朝沈修平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怎么个联手法?”如果他真的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倒不介意跟他联手一次。
阴阳手法,驳杂万千,我老任家到底是从哪一派出来的,暂时我还不清楚,尽管陆丰这人可能在镇尸手法上不行,但就凭他现在在这杀局里活下来,身上就肯定有两把刷子。
“任先生,陆先生是有本事的。”强子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这会我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以往强子都是对陆丰直呼其名,现在却客气的叫了陆先生,强子现在能够撑到这里,恐怕是被陆丰给救了。
“强子,你还好么?”沈修平朝强子走了过去。
他这个保镖头子,阴阳事上虽然插不了什么手,但在其他方面,却可说为他沈修平出生入死,毫不含糊。现在见他活着,沈修平多少也算得了些安慰。
“老板,没事,就是在外面碰上了那群纸人,幸好有陆先生相救。”强子苦笑,朝陆丰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你先坐下来休息会。”沈晓茹走到强子身边,将他扶着坐到地上。
强子脸上隐有痛苦,顺势从陆丰身上下来。
“如果不是没有其他法子,我绝对不会想着跟你联手,不过现在要对付的那两个老鬼,我一个人应付的话,纯粹找死。”陆丰眼珠微微颤动。
“废话就别说了,咱们有梁子出去再解决!”我朝他摆手道。
陆丰点头,算是默认了我这话:“姓任的,你虽然镇尸镇鬼手法不错,但总让人感觉欠缺了什么……”说完,他将他那副黑框眼镜从眼睛上取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块眼镜布,轻轻擦拭着镜片。
“你想说什么?”我眉头微皱。
擦拭片刻,陆丰将眼镜拿起,朝着灯光看了下:“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刚入行不久。”
我看向他的表情,微微有些诧异,陆丰戴好眼镜,看了我一眼:“芸小姐现在这情况,你要是一直执着在眼前的话,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丰,如果你想联手,那就拿出你的诚意,别在这说话说一半。”我挥手道。
他现在这般姿态,无非是为了继续给自己增加筹码,但这种行为恰好是我最厌恶的,而且陆丰这人,爱使些小聪明、小手段,这难免让我更为抵触。
真要联手,如果我尽信了他的话……那我才真有可能会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半?好,那我就敞明点说!芸小姐的尸身在他们手里,他们也是通过尸身在对芸小姐进行控制,姓任的,你镇尸手法有那么一套,把尸身夺回来的任务就交给你,而我……来对付她。”
陆丰伸手朝沈晓芸一指。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但他现在语气肯定,不像无的放矢,但他这人说话,总给我一种不尽然的感觉。到底要不要信他?一时间我没有立刻下判断。
“再犹豫下去,她可马上就要挣脱了。”陆丰目光锐利,又给我煽了把火。
“你确定你能对付?”我沉声道。
“我子承父业,总有那么点看家底的手段。”
陆丰说着,朝着沈晓芸走了过去,沈晓芸见他过来,顿时挣扎得越发剧烈,只见原本打在她身上的铜钱,一枚枚被崩推出来。
“陆丰,没时间了!”我大声道。
“我知道。”陆丰神色不耐的回应。
看到陆丰走了过去,我抽出两道镇鬼符箓,如果接下来他撑不住,那我马上出手,虽然符箓效果不大,但总归能争取点逃命的时间。
陆丰面色也旋即变得凝重,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精致罗盘,将手放嘴里一咬,滴了指尖血到了那罗盘中央,我凑近稍稍看了一眼。
罗盘中央,转到了一个方位,陆丰嘴里念念有词,朝那方位踏出三步,往下一跺脚。很快,罗盘再次运转,又指向一个方位,陆丰脚步再动。
一连变化了八个方位,他伸指在空中虚画,咒法念完,往那罗盘上一点。
顿时以罗盘为中心,在灵堂内亮起了八个光点,沈修平等人面色毫无异常,显然是看不到这些光点,但我不同,我看到这八个光点,分明就是陆丰先前所踩之处。
“这陆丰,果然没他表面上那么简单。”我蓦然自语。
“锁!”
陆丰一声大喝,那八个光点,霎那间齐齐大亮。话音未落,他身形微晃,面色在这一刻,变得苍白许多。正当我疑惑他这般术法作用时,沈晓芸原本奋力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好厉害的镇鬼手法,这陆丰……
我还没来得及赞叹,陆丰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妈的,你这是什么情况?”我离他最近,顺势扶住了他。
“家传禁术,我现在抽的是这一方土地上的地气在对付她,时间有限制,以我的道行,顶多只能撑一小时,如果你这一小时内不能把沈晓芸的尸身抢回来,那我们就真的死定了!我去过大门,现在整座悼念厅都被他们封了起来。”陆丰说完这段话,剧烈咳嗽了两声,竟然咳出了血。
“你这种做法元气大伤,没个三五月别想调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