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走啊!”一名士兵大喝一声,替公羊芹挡下穿心一箭后,立刻失去了生气,软软的倒在地上。/公羊芹抬眼看着马上的男人,眼里满是恨意,不甘心啊,真不甘心毁在这里。邢来对上公羊芹的视线,又取出一支箭,瞄准她的眉心。
公羊芹咬咬牙,抓过一名琴夕士兵做挡箭牌,在死忠亲卫的护卫下,往缘语残兵拼死破出的包围圈逃去。邢来再一箭射穿了一名公羊芹亲卫的心口,看着公羊芹逃跑的方向,嘴角微抿,似在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丝慌乱,赶紧派兵去追拿。
“此事有诈,分开行动,能逃出几个是几个!”公羊芹带着残兵刚窜进树林里就意识到不对劲,以烈王的手段,别说突破包围圈了,在刚才的两路夹击中,她就该丧命在烈王的手下。如此,前方定还有烈王的后招,她必须作此决断。
除了公羊芹的死忠亲卫跟着她以外,其他残兵都分成两人为一组的小队,四面八方的逃窜。与公羊芹的想法不同,她们想做的是让自己成为诱饵,掩护公羊芹逃走,一次败北不算什么,只要公羊芹能逃掉,缘语定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公羊芹带着亲卫,却是往琴夕皇城的方向逃窜,没人能想到她会以自投罗网的方式潜进皇城,她就大大方方的去繁华的琴夕看看好了。潜伏在树林中,公羊芹诱杀了一队追兵,换上她们的服饰,将人就地掩埋后,便绕往后山,往皇城行去。有两个亲卫自愿留下,混淆视线,为公羊芹争取更多的时间,助她平安脱险。
“停,就地掩藏!”公羊芹听得前方动静,示意亲卫停下,使了个眼色后,率先翻身跃上树干,隐匿在枝叶中。早已疲惫不堪的众人都撑着一股气,她们的大将军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就是到了最后一刻也要奋死一搏。屏住呼吸,出现在她们视线里的却是一个背着小包袱的年轻男子,一张脸鼓得跟肉包子一般。
“这是什么人?”公羊芹看着男子,皱起眉头,战事紧张的时候,怎么还有未婚男子敢独自出门?正当公羊芹宁可错杀的时候,男子忽然停了下来,抬头一看,似乎看到了公羊芹,又好像没看到,抓紧包袱,大步迈进她所藏身的树林中。
公羊芹正欲动手,又听到一群人急行的声音,便收回握着暗器的手,等着这群追兵的到来。男子和领头的女将相遇,双方却是认识的,只见女将和男子起了争执,两人拉拉扯扯,男子忽然哭了,吓得女将再不敢动作,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哇哇哇……”甘妤霖嚎得那叫个惨,弄得女将又气又无奈,半晌,只得耐着性子哄道:“李小医,你这般跑出来,万一有个好歹,可叫王爷该怎么办啊?”
“王,王,王爷,不,不,不要我了!”闻言,甘妤霖的哭声先是一停,随后又放声大哭起来,抓着小包袱,像是可怜的小狗一般,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女将趁甘妤霖分神的机会,一把扛起甘妤霖,大步往营地走去,虽然擒住公羊芹的功劳很大,但曾被甘妤霖救治过的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一定要带甘妤霖回去。甘妤霖不停的挣扎,活像被女山匪绑架去做压寨夫君的良家男儿。
“啊……”一声短促的呼声响起,让女将停下脚步,甘妤霖止住哭声,转身,女将看到了同是琴夕士兵的人在残杀她的部下,再一看,这哪是琴夕士兵,分明是缘语兵假扮的。放下甘妤霖,女将抽刀就冲了上去,一刀比一刀狠的砍杀着,她能感应到公羊芹就藏在这里,一定要抓住她,抓住这个火烧琴夕边军的恶妖。
甘妤霖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包袱,躲在一边紧张的看着两队人马的厮杀,缘语兵明显落了下乘,却宁可身死也要重伤琴夕士兵,想必是为了保住某个人。甘妤霖眯眼,难道她这么好运,竟跟缘语的传奇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公羊芹相遇了?
她本想装作赌气的样子回到烈王府,远离战场,在邢来和公羊芹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到邢来后院点几把火。不想却在路上碰到了搜捕公羊芹的琴夕兵,还是认识她的,自然有了一番拉扯。听女将说公羊芹有可能往琴夕皇城方向逃窜时,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公羊芹的确狡猾,但终究火候不够,被邢来猜透行踪。
“闭嘴,不然我就杀了你!”听到身后的声音,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甘妤霖嘴角微抿,似乎很害怕,脚都站不直,心里却冷哼一声:“公羊芹,遇上我算你好运,你现在还不能死,缘语将者,唯有你能担起大梁,折在这里就可惜了!”
“住手!”公羊芹挟持着甘妤霖走到已经快要屠尽亲卫的琴夕兵面前,喝道。
“堂堂一国大将,竟做起胁迫弱男的事来,也不怕损了自己的名声,败了缘语的颜面!”女将横刀指向公羊芹,眼里满是不屑,“你怎么以为凭这人就能威胁我?识相的话,放下武器投降,我还可以保住你身为大将军的尊严,否则……”
“哦?”公羊芹刺破了甘妤霖脖子上的皮肉,舔了舔渗出的血迹,轻笑一声。
女将看了一眼甘妤霖,咬咬牙,决定做一回忘恩负义的小人,既然天意让她遇到了公羊芹,就绝不能放过。察觉到女将的杀意,甘妤霖面露决然,低呼一声,趁公羊芹分神的时候,转过身抱住她往旁边的断崖滚过去。事情发生得太快,等女将回过神,哪里还见公羊芹和甘妤霖的影子,甘妤霖竟抱着公羊芹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