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雅拉过女儿的手,将她紧握的拳头打开。
“木喜啊,只有放空你的双手,才能抓住幸福。放下吧!放下心中不属于自己的人,勇敢接受眼前的感情!”
木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心事被母亲轻易看穿,郁积多年的情感全部爆发,扑进母亲的怀里,痛快地大哭起来。可是,宋晓雅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木喜止住眼泪,紧张地看着母亲,“妈,你怎么了!妈,我不哭了!我不哭了!妈!妈!”
宋晓雅一边强忍着痛苦朝木喜摆手示意没有事,一边强烈咳嗽着,她用手捂着嘴巴,竟然咳出一口鲜血在手心里。
“啊!妈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你忍忍……”
“不去了不去了,木喜……”宋晓雅拉住女儿的手,说话变得艰难起来。
木喜不管不顾地背起母亲朝山下的公路猛跑起来。
“木喜,你要答应我,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回白家,好好做白家的女儿,要对他们好……要知道感恩……”宋晓雅还在不断地说着话。
木喜已经急得满脸泪水,“妈,不会的,你会好的,我也会对白家好,我会的,我都会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你听妈说……英雄是个好孩子,妈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他值得托付。”宋晓雅声音断断续续。
木喜不断地跑着,“嗯!我们会好好的,好好的!妈你别再说了,你别再说了!”
宋晓雅欣慰地笑了笑,在木喜的背上颠簸着,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她微笑地看着女儿汗水淋漓的脸颊,缓缓地抬起手,试图去擦拭女儿脸上的汗水。
最后,她喃喃地说:“木喜。你一定要好好的……”
宋晓雅抬起的手还没够着木喜的脸,就滑落了。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后的爱怜随着手臂的滑落、生命的凋零而坠落了。木喜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猛地刹住了脚步,缓缓回头,看见了母亲滑落的手臂、缓缓闭上的眼睛、凝固的微笑,她简直不敢相信。
山谷里,突然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妈——”
木喜默默地整理着母亲遗物,整理了一个行李箱出来,最后把小时候自己和父母的合影放在了行李最上面,拉上箱子。处理完一切后事之后,木喜捧着一束百合花去了大渔镇的海边,默默地把花束放在海里。
她看着那束花被海浪带得越来越远,伤心不已。
白家,白尚武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一直换台,无心看电视。
夏茗在厨房炒菜,姥姥进进出出地摆碗筷,先摆了五人份,最后突然想到只需要三人份,就一声叹息。看了看客厅里看电视的白尚武,又有了怨气。
“这家吃饭的人口也锐减得太快了点!唉!三双老眼对着看,没劲!造孽呀!”
夏茗端菜出来说:“妈,你说木喜怎么还没消息啊?咱要不要报警啊?我也是糊涂,怎么就没留那个林英雄的电话呢!”
白尚武听了,瞟了一眼妻子,继续看电视。突然,院门被推开,木喜背着行囊进来。
“爸,妈,姥姥,我回来了……”
一听到这话,白尚武还没起身,夏茗和孙凤美已经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白尚武又坐了下来,假装拿起报纸,却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木喜啊,你可回来了,妈想死你了!”夏茗抱着木喜,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孙凤美在一旁也抽抽鼻子,难过地看着一脸憔悴的外孙女。
木喜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夏茗赶紧擦擦眼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说着又对屋里喊道,“老白,木喜回来了!”
屋里的白尚武赶紧回过头,抓起桌上的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孙凤美悄悄地跑进去,在他耳边大喊一声:“哟,我说老白啊,你啥时候有特异功能了?报纸都能倒着看了!”白尚武这才发现报纸拿倒了,立即放下报纸,表情大窘。
“爸,我回来了。”
白尚武看也不看木喜,“嗯,想明白了就好。走吧,去吃饭!”说完径自走向饭厅。木喜默默地跟过去,夏茗和孙凤美互相对看一眼,耸耸肩也跟了过去。
大家都依次坐下后,木喜一言不发地进了厨房,拿出了一瓶酒和几个杯子。夏茗想要说什么,孙凤美拉了拉她的衣袖又使了个眼色,她才忍住什么都没说。白尚武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谁也不看,一副静观其变的态度,气氛压抑无比。
“爸,您说军人要谨言慎行,我一直滴酒不沾,今天,请您破例允许我喝酒!”木喜环视一家人,最后看着白尚武说。
“你想什么是什么,我哪有本事管得了你!”白尚武瞥了木喜一眼,语气明显不悦,还把自己的酒杯拿到一边去。
“爸……”
“我戒酒了。”
“呀!你什么时候戒酒了,我怎么不知道!”孙凤美在一旁瞪大眼睛,故意大声说。
“这个家我说话都不算数了,还有什么资格喝酒呢。”
夏茗瞪了他一眼,木喜听了这话,举起酒杯,“爸!我干了,你随意。”白尚武看着面前的酒杯,孙凤美赶紧笑嘻嘻地把酒杯推过去,“女儿敬酒,哪有不喝的道理啊!”
木喜说:“第一杯,我替我的生父生母敬爸爸妈妈和姥姥一杯,感谢你们二十九年来的养育之恩!我真的很幸运,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