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愣住了。
听林保说,大娘子在宝塔寺找寻了许久,才发现了这堆破布上的药痂。
薛神医怎么就那么肯定,一定有着清药的药渣?
大娘子明察秋毫,见微知著,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压根没有药渣。
“一定会有药渣么?”阿桂问,“我听说精通医术的人什么都可以用来做药,说不定人家行医的方式独特,清药也用的是非常人所能想到的法子。”
这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
这不是说,薛神医是常人么?
薛神医一口咬定,必然会有清药的药渣。
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正常人经受不住这么多相互冲克,并有很大的毒性的药。
即便是天赋异禀,必然也要有互补的方子清理。
这样的清理,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当然是多种药材的组合。
而且,每个阶段方子定然不同。
怎么可能会没有药渣呢?
相反。
薛神医认为,应当药渣成山才对。
阿桂半信半疑地回去禀报,林乐霜听了师傅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现在更加能够确定,躲在清远方丈的禅房内养伤的就是西越国前朝皇室的国师。
国师家族的血脉的确天赋异禀,但是也没有达到不老不死的地步。
上次后山的一场大火,定然让国师受了重创。
竟然用出了如此霸道的续命方子。
算一算,从十三叔一怒放火,到通天塔的倒掉,也有一段时日了。
这段时日,国师靠着这秘方活了下来,也顾不得寻仇,想必挣扎的极其艰难。
既然如此一定会有许多许多的药渣才对。
但是,宝塔寺的僧人并没有发现太大的异样。
负责打扫的小沙弥也只是说,方丈不允许他们打扫内室,寝居经常有腐臭的味道。
看来,这禅院内必然还有什么机关他们没有发现。
盗贼们接到了大娘子的指示,将禅院里能挖的地方都挖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甚至,他们将禅院外几丈处也挖了个遍。
白昼黑夜,没有停息。
贼曹椽史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对功曹椽史说:“兄弟们个个恨不得劈成几个人用,要帮着应付那些前来讨债的信徒,又要出去搜寻和尚。林家这些侍卫倒好,什么都不管,只顾着埋头挖坑,难道地里会有金子不成?”
功曹椽史不做声。
淮阳王妃想做的事,他们有什么资格做声?
即使是真的是在挖金子,淮阳王妃难道还会不给他们些封口费不成?
真是杞人忧天。
只是这些话,又不好对着同僚说。
同僚并不是朋友。
朋友可以言谈之间毫无忌惮,同僚确还是要保留几分为好。
听贼曹椽史抱怨了一阵,功曹椽史懒懒打个哈欠,“若是万一有金子,岂不是帮宝塔寺渡过此劫了?”
贼曹椽史立即将脸凑了过来,神秘地说:“你是说淮阳王妃已经找到了和尚们藏钱的地方?”
功曹椽史:“……”
不怕聪明的对手,就怕蠢笨的同僚,更怕又笨又喜欢贪便宜煽风点火的同僚。
“你可真行,听风就是雨,再这么传下去,可就成了我说的淮阳王妃偷挖金子了。”
贼曹椽史虽然被嘲讽了一顿,但心里却着实这样猜测起来。
他背着手在禅院附近转悠,逮着机会问络腮胡子,“兄弟,你们在这里掘地三尺可是在找和尚们藏宝之地?”
络腮胡子没好气地呵斥,“胡说什么?”
一旁的刀疤脸更是将眼睛一瞪,几乎竖了起来,瞧着分外凶狠。
贼曹椽史惊的后退了几步,浑然忘了自个是朝廷命官,这些侍卫们如此,应当治一个大不敬才是。
等到他想了起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罢了罢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几次林家给的金银已经不少,即使年底考核不高,也够兄弟们过个肥年了。”
贼曹椽史被功曹椽史这么一安慰,再隐隐用淮阳王妃一压,也只能将气埋在肚子里。
从此之后,两位大人就不再留在宝塔寺内转悠,全都交给林家的侍卫折腾。
两方心照不宣,也相安无事。
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林乐霜并没有将太多的期望放在寻找到那些药渣上。
可是薛神医不同,对于那些药渣有着非常期待的心情。
每天都会带着他的宠物小耗子来转悠一趟,美其名曰晒太阳,顺便来看看小豹子怎么样子,最后再考校一番徒弟的医术有没有精进。
最后的最后,再问一道,药渣找的怎么样了?
然而。
总是找不到。
小耗子每次都在小豹子的身上懒洋洋地睡大觉,三催四请都不愿意跟着薛神医回去。
薛神医必然气得吹胡子瞪眼,发一通牢骚。
要让林乐霜使出浑身解数来哄才能好转。
这样的情形每天都要上演一场。
也不管林乐霜忙不忙,心情如何。
问了几次,林乐霜也觉得极其的不得劲。
藏个药渣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
是不是别有原因。
林乐霜亲自去了一趟宝塔寺的方丈禅院,依旧是毫无所获。
阿桂又捡起前面说的话,“薛神医也说了,人家开的药方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不定人家清药并不需要那么多药也能做到呢。说不定,有什么奇计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