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挫折就会放弃大部分是心智不坚的凡夫俗子。
小部分才是一叶知秋的智者。
对着智者什么都不用说。
对着凡夫俗子只能用利益来动摇。
让了她们,必然就会要让所有的信徒,不到万不得已,慧空和尚不愿意放弃。
说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渡过这个难关。
人都请进来了,说不定磨一磨,也就好了。
他实在爱钱,不免就有了侥幸之心。
僵持了片刻,慧空和尚又放心不下外面,陪着笑站起来说,“施主们先在这里喝茶,贫僧去催催那些药僧给小娘子诊治。”
这才脱了身出来。
一出了静室,慧空和尚就先大口大口地呼吸。
外面虽然寒风凌冽,却比让他陪着几个面目粗陋,言谈粗俗的婆子们强太多了。
小沙弥又匆匆地赶了过来,脸上走的都是汗,“大和尚,药僧说现在手上的银两不足,如今是腊月,药材都涨价了,药铺开的很少,也不一定能买上这么多人份的药。”
没有茅厕,慧空和尚可以让人现场搭建。
但是没有药,就没辙了。
更何况这些钱,他都在腰包里面捂热了,如今却又要重新掏出来。
情何以堪。
这个腊八日真是糟心。
慧空和尚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了涌上嘴边的粗话。
“好,你叫他多带上几个人,速速下山去买药,银两先支了用,就说是我说的。”
这笔账总是要出的,既然如此,越早越好。
小沙弥匆匆地跑走。
慧空和尚看了看天色,有些忧郁。
他可以都推到妖孽作祟上。
但一来一去,从山上到城里买药,最快也要两个时辰吧。
这两个时辰之内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慧空和尚的脑门子被风吹得生疼。
清远方丈这是吃了什么药?好好的方丈不做,非要和林家一争长短?
是为了已经死去的静安师太报仇吗?
难道要看着宝塔寺被方丈拉下深渊陪葬吗?
慧空和尚无比怀念以前的日子。
玄慈方丈在的时候,没有人觉得非他不可,可离去之后,众僧才发觉,玄慈方丈才是宝塔寺的镇寺之宝。
现在,宝塔寺越来越难了。
清远方丈的心思完全都不在寺里。
慧空和尚还在怅惘哀叹。
现实已经又给了他一击重锤。
寺内又闹开了。
药僧们去买药,寺庙中没有止泻的药物这件事情已经传了开来。
早先那些拉的不能动的信徒们再也忍不下去。
他们也闹了起来。
施了钱粮,喝了这样的佛粥不说,现在连药都没有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劝解他们的僧人还口口声声说是妖孽作祟,保证再等一阵子药就能来。
这些话,他们没有以前那么相信。
宝塔寺的僧人在林家对待那些恶鸟和耗子,是如何的懦弱和无能,他们全都瞧在眼中。
一定是宝塔寺出了什么幺蛾子,又将问题都推到了所谓的妖孽身上。
他们都亲眼看到,妖孽在林家被当众烧死了。
难道这些僧人们骗人都不用动脑子吗?
还是将他们都当成了傻瓜?
泻的腿都软的了的信徒,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可信徒之中也不乏家资雄厚,使奴唤婢之人。
主人倒了,奴婢们还好好的。
这些奴婢们拿着木棍,将几座大殿的门都围了起来。
口口声声让方丈出来见人,给他们一个说法。
方丈?
方丈在哪里?
慧空和尚焦头烂额。
他有一种直觉,清远方丈此时只怕被什么更难缠的事情缠住了手脚。
当着众僧的面,慧空和尚依旧派了小沙弥前去寻找。
“请方丈拿个主意,”慧空和尚是这样说的。
实际上,他并不抱指望。
去了禅院的武僧和净能和尚都没有回来禀报。
他只能靠自己。
慧空和尚定了定心神,即便是他素来擅长机变,也能说会道,到了现在,脑子里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状况一个接着一个。
他就像是个忙着扑火的人。
到处都在燃烧着火苗,扑了这边,顾不上那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越烧越大。
他勉强镇定,带着几名僧人,将他围在正中,去找那些病人,想请他们解决寺庙的困境。
擒贼先擒王。
只要主人们坚持,奴婢们能显得起多大的浪来?
慧空和尚光亮的脑门上全是汗,狼狈不堪。
远处。
林先和络腮胡子二人伏在树上,瞧着宝塔寺的乱象,议论的正高兴。
“大娘子这一招真是高明,让宝塔寺闹个底朝天。”
林先晃了晃脑袋,“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呢,贼秃驴没完没了地撩,这次可让他好好地摔个好的,看他以后怎么敢在长安城中骗钱。”
络腮胡子“哈哈”笑了几声,又连忙收住了声。
还好这里没有人看着,不知道他们的动静。
林先眯着眼睛问:“马大哥去清远那个秃驴的禅房去搞什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今晚上还要干票大的呢。
林先有些担心。
络腮胡子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吧,大哥一向精明,从未失手过。兴许在庙里面看看还有什么漏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