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方丈越想越觉得应当赶快离开林府。
不然真成了瓮中捉鳖了。
纵然心疼于王曼的死,纵然万分想将静安师太和小娇救出来。
可是……
一切都没有留得命来实在。
至少有了命,他可以完成他的计划,可以为他们报仇。
“这件事万万不可耽误了时辰,不然后果谁都承担不起,”清远方丈对着麻姑一脸郑重地说。
女人总比男人好哄些。
尤其是吃斋念佛的女子,她们更加相信命运,相信人生许多的困苦是来自神佛鬼怪的作用。
麻姑愣在那里。
林大立即施了个眼色,道:“老夫人还没有醒吗?”
麻姑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她见这些人里有林保之后,就没有了想参合的意思,林大的眼色更是提醒了她。
如今这个时候,一切都乱着,所有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所能。
还是听大娘子的为好。
大娘子的安排肯定错不了。
林大立即转过脸,对着清远方丈说:“人不留客天留客,既然如此,方丈不如随老奴先在外院的书房里歇息,一切等大娘子和郎君们回来了再说。”
林保也道:“不错,正好方丈也能为松园的事做个见证。”
林大又说:“只怕也没有多久了,一知道府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娘子立即就往回赶,方丈慈悲,不要再为难林大了。”
马盗首则一脸兴味地看着这个和尚。清远方丈身上的红袈裟被扯得有些乱,脖子上的佛珠斜斜挂在颈上,一脸的焦躁和戾气,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处之泰然的得道高僧。
可见这些所谓的高僧能够火里来水里去的泰然都是假的。
若是真的,怎么会如此?
当然和尚一向都会对信徒说,知我者谓我何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心为了化解冤孽,竟然心焦得到了这个地步,都没有人能够体会他们的苦。
真是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马盗首打家劫舍这么多年,见得最多的便是在生死关头抉择的人。
冠冕堂皇的皮底下往往是让人作呕的虚伪和狡诈。
不知道这和尚会带来什么惊喜?
清远方丈数了数手上的念珠,才堪堪忍住没有破口大骂,这两个奴才竟然敢如此说话,他们算得上什么东西?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高僧,需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
弘扬的是在我佛面前,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只要一心向善,就能成佛的信念。
他双手合十,高声念了声佛:“阿弥陀佛,老夫人到现在还在昏睡,老衲略通岐黄之术,不知可否为老夫人看看?”
麻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清远方丈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不容人质疑。
出家人不打诳语。
但是……
之前老夫人突然发作的时候,这位方丈可未曾如此热心。
可要是拒绝呢?
她没有立场,谁不希望自个的主子好呢?
麻姑看看林大,林大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马盗首笑着说:“薛神医起初已经给看过了,开了药,老夫人受了惊,只怕要先歇息片刻。”
清远方丈略一沉吟,道:“阿弥陀佛,老衲实际上有些担心老夫人在灵堂被什么冲撞了,想为老夫人诵念药王菩萨经一卷,让老夫人早些无病无痛。”
这个借口说的不可谓不高。
马盗首也找不出来话说。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阻止清远方丈接近老夫人。他们都知道,清远方丈必然会用什么法子让老夫人醒来,并答应他离开林府。
到那个时候,他们可就没有理由阻拦清远方丈的离去了。
毕竟他们只是林府的门客和奴仆。麻姑道:“清远方丈若是愿意给老夫人诵念药王菩萨经一卷,自然是再好不过,这是旁人几辈子难以修来的福分,请方丈随老奴来。”
清远方丈焦躁的脸上顿时展现了一抹神采。
麻姑转过身带着清远方丈朝院子里走去。
林保和马盗首对望一眼,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清远方丈转过身来说:“老衲诵经时,需无他人在场,方能进入到无知无觉境界,好让药王菩萨经达到效果。”
言下之意,不让他们跟着了。
那就更要拦住这个和尚。
马盗首和林保互相看看,决定在必要之时采取非常手段。
然而麻姑转过身来,一脸恭谨地道:“方丈请放心,老奴不会让他们打扰到方丈诵经,只是为了避免有人说闲话,还是需要请他们三人作证。”
这……是什么意思?
麻姑却并不解释了,转身在前面,走进了厅堂。
林保等人连忙跟上。
一进入厅堂,麻姑就命侍女打扫老夫人常用的小室。
清远方丈不由得颦眉问:“老夫人既然病着,怎么能移动呢?”
麻姑回答:“方丈,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好。”
清远方丈内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迅速将蒙氏弄醒,好得到一张护身符。
然而,麻姑却不紧不慢的。
清远方丈最终忍不住,腾地立了起来,“老衲急着要为老夫人诵经,驱走邪魔,好向老夫人讨得一个主意,早些赶回寺中为贵府的三娘子做法事,你们……”
麻姑更加恭敬地说:“方丈,很快就好了,打扫干净了方显得虔诚。”
不一会,侍女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