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大按照吩咐,早早赶到了大娘子的院子。
“父亲昨夜睡得如何?”
“大将军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就困了。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夏姬近来做了些什么?”
“每天窝在屋子里,大将军回来了,就上去伺候,自个还煎熬一些汤药,不知道从哪里配的药。”
林乐霜愣了一愣,过了一会说,“你去将父亲唤醒,就说祖母让父亲早些去进朝食,有话要说。”
林大转身要走。
林乐霜又说:“想法子弄点夏姬的药渣子来。”
林大点点头,脸上有些兴奋。
看着林大的背影,阿桂忍不住“噗嗤”一笑,“像是大娘子给他安排了天大的事情一样。”
林保的声音猛地传了过来,有些严厉,“大娘子安排的事情,没有小事。”
阿桂嘟着嘴,想要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林乐霜像是没听见这两人的话一般,只轻轻地抚着“猫眼”的耳朵。
“猫眼”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女主人的爱抚。
昨晚本来还有些怨言,如今都没有了。
女主人一定是明白了“猫眼”的苦。
小豹子将头在林乐霜的手心里蹭了蹭,脸上露出一副我原谅你了的表情。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多的表情?
“走吧,去祖母那里看看父亲怎么样了,”林乐霜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最后捏了捏“猫眼”的小鼻子。
一人一豹晃晃悠悠的去了蒙氏的院子。
身后跟着林保新练出来的护卫队,瞧着甚是气派,小豹子得意洋洋地走在最前面,像是他们的领队。
这只豹子,越来越像个小人精了。
林乐霜微微地叹了口气,这还没有一岁大,就像个五六岁的小孩一般,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真的成了精。
一进屋子,林乐霜就瞧见林简一脸的倦容,像是怎么都睡不醒。
看样子,夏姬还是不打算收手了。
林乐霜虽然不喜欢林简,但也不能看着他有了危险不理会。
望闻问切四字,乃是判断病人症状的基础手段。
林乐霜正在想,如何骗得父亲让她把把脉。
蒙氏就说:“大将军近来总是如此困乏,莫不是身体有些疲累,不如让霜儿给你诊断诊断,我们瞧着也好放心。”
继子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林家就塌下来了。
林乐霜立即整了整衣裳,一脸的肃容,对着父亲说:“父亲,祖母说的对,前几天给您的薄荷叶难道没有什么用处吗?”
林简也是懊恼的很。
这几日昏睡,整个人都变的有些浑噩。
有时候对着王氏想半天,都想不出来说些什么好让她高兴。
一拿起画笔就犯困,才学的那些都忘得差不多了。
王氏甚至无奈地说:“大将军,这些不过是些旁门小技,并不是谁都爱学,大将军若是不喜爱,不必强求。”
林简心想,我也不爱学,但不如此,怎么和你贴的近呢?
他的心里着急,却使不上力气。
转过身去,又是浓浓的困意。
“霜儿,那些叶子起初还管用,后来就没有什么用了,所以……”
林简嗫嚅着说。
他突然有些害怕,难道这么昏睡,真的是有什么大病不成?
只听说过有人大醉而死,却不知道还会有人睡死的。
可眼下这个样子,只怕用醉生梦死来形容都差不多了,他都有些瞧不上自己。
突然脉门一紧,林简低头一看,女儿已经将手搭在了林简的手腕上。
女儿的面色沉静,眼帘低垂。
林简莫名就安了心。
有女儿在,有薛神医在府里,他担心什么呢?
“父亲在三哥那里睡的还好吗?”林乐霜想了想问。
林简一愣,“还好,那天晚上和三郎说到半夜,清晨起来,也觉得精神抖擞。”
林乐霜点了点头,“那就对了,父亲若是觉得在松园睡的太难受,也可以换个地方睡睡的。”
林山的嘴巴张大了,若是父亲天天到他那里睡觉,他可是扛不住。
若是平日里的林简,应该已经琢磨出来女儿这句话的意思了。
可现在的林简,脑子比以前笨了不少,他直愣愣地说,“那我今晚上不去别的地方睡了,只在三郎那里睡就好。”
林乐霜和林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山苦笑着说:“父亲若是愿意,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可以多多请教父亲一番兵法,四弟羡慕都羡慕不来。”
此话隐隐有将林先拉下水的意图在。
林先连忙说:“我也去三哥的院子里听着就是,等父亲和三哥歇下了,我再走。”
一句话,又赶快将自个摘出来。
林简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地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林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绣花的布卷,打开来,里面的夹层插着几根金针。
“这个倒挺小巧方便的,”林山看出了门道。
“都是阿桂想的法子,她现在也在练针,做了这么个,随身带着方便,还不占地方,”林乐霜一边解释,一边取了一根出来,轻轻地扎在了父亲的大拇指的第二指节的中间。
林简猛地一震。
林乐霜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挪动着针,不时还用指尖弹动。
林简的眼皮不再费力地耷拉着了,整个眼睛都轻松了不少。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