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走过去看,就瞧见琉璃盏中红色的粘稠液体中,有一些白色的小米粒在蠕动。
定睛细看,这些小米粒竟然是小虫子。
这是……
不可能吧!
林乐霜震惊地抬起头,看向薛神医。
这个时候,薛神医得意地笑了:“袁源,这下你知道我这个徒儿的厉害了吧,她已经想到了。”
袁仵作也是一脸的得意,“林大娘子自然能想得到。”
林大娘子可是他心中的神女,这怎么能够难得住她。
“师傅您真的将唐安体内的蛊虫培养出来了?”林乐霜难掩惊讶。
“不错,”薛神医得意地笑,“这个世上就没有能够难得住老夫的病,乖徒儿,你师傅厉害吧。”
薛神医和袁仵作两人商议来去,尝试了许多办法。
最终以王曼的血作为母液,将唐安脑部病症最厉害的地方取了一小块肉出来,进行培育,没有想到,真的在这些肉里面找到了蛊虫繁殖时留下的残余。
当然这也和这些蛊虫繁殖的方式有关。
它们不知何时种入了唐安的体内,依靠唐安的气血,逐渐成形。
但还没有到成熟的能够成为母虫的时候,就被王曼养的暗蛊激发,让唐安疯疯癫癫。
薛神医检查了唐安的身体,发现了这一蛊虫的特殊之处,猜想唐安体内的蛊虫不一定全部都被激发,必然有一些尚未成熟到能被激发状态的残余。
这只是一个猜想。
不过他们成功了。
接下来得事情就简单了,他们需要了解这些蛊虫。
“可是为什么是王曼的血?”林乐霜觉得奇怪。
王曼的血养的血蛊激发了唐安体内的血蛊,也就是说两种血蛊之间该是相克,王曼的血不也应当是与这些蛊虫相克么?
怎么能够用来养唐安体内的蛊虫?
薛神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就是突然觉得可以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当时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道会这么顺利呢。
“兴许是王曼的血脉过于特殊,是天生养蛊的好血脉,蛊毒之间的差异,很可能仅限于蛊虫之间的差异。”
袁仵作说出来了他的推断。
只要不看着林乐霜,他就能够完整的,清晰地表达自个的想法。
“当然,这只是推断,只有继续看这些蛊虫的情况才知道。”
林乐霜沉吟了一阵,问:“师傅打算将王曼留到何时?”
薛神医一脸的不在乎,“只要我能随时抽他一小袋血养蛊就成。”
“……”
敢情薛神医就是将王曼当成了一个活的血袋子。
袁仵作的神情并没有半点变化。
像是颇为赞同。
林乐霜只觉得这两人凑在了一处,让彼此都变的更加的惊世骇俗。
“看样子唐安的病没好之前,王曼还不能死。”
林乐霜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是自然,”薛神医有些不耐烦地说:“徒儿,天色不早,你快去睡吧,这些东西,老夫和袁仵作来弄就可以了。”
西越国的蛊术,博大精深。
薛神医还处于揭秘状态,自然没什么和林乐霜可说的。
他忙着要琢磨蛊虫,没有兴趣吃饭闲聊,连徒弟都不想见。
林家最近发生了什么,正在准备什么,他也没有兴趣了解。
此刻的他,全身心都投放到了那个小小的琉璃盏中。
最爱的,最关心的便是里面的那些小东西。
袁仵作也并没有比他好上多少。
衙门里也早去续了假期,每日里都只陪着薛神医捣鼓。
他俩对着林乐霜炫耀完了这一阶段的成果之后,就都不怎么说话,专心看着那些蛊虫。
好像它们是世间最美的东西。
这两人可真是太契合了。
林乐霜本来想问问元平的诊治是否恰当,到了现在只好埋着。
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被赶了出去。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她哭笑不得地站在院子外面,仰头看了看天边的那颗寒星。
唐安有救,就好。
第二日,林乐霜更是哭笑不得。
林大拿着一大堆的拜帖来见她,“大娘子,这都是今日的拜帖。”
“什么?”
那些拜帖堆在一处,像是一堆小山。
“我现在可是在孝期啊,”林乐霜不解极了。
林玉柔的七七还没有过,这个时候,这些小娘子们怎么还会有心来拜访她?
太不符合服丧期间的礼仪了。
即便是大家都知道林玉柔之死大有蹊跷,但名义上,依旧是她的庶妹。
林大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乐霜扬起一只眉毛。
林大解释说:“只怕这些小娘子都是想亲近大娘子,外面有了流言,说大娘子是凤命,再加上昨天兰妃娘娘没了封号,她们这是上赶着巴结未来的皇后娘娘。”
真是当局者迷。
林乐霜笑了,“见风就是雨,林大,你将这些拜帖都回了,就说我在家里侍奉祖母,没有心思会客,日后,我会摆宴赔罪。”
原本林家要朝外发的赏梅贴,都因为林玉柔的丧事而不了了之了。
更何况这样突如其来的拜会。
自然是推了又推。
若是让人抓到她在庶妹新丧期间,竟然不遵守礼法,交际往来,那才麻烦呢。
再说,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应酬。
林大松了一口气,就捧着那一摞子拜帖回去应对去了。
虽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