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武公主的感觉其实也没有错。
她之前被林乐霜弄的在横街大道上当众出丑,府里的马匹全都拉稀,病弱不堪,找了多少兽医也没有办法。
若不是那位在林家做门客的卢公子声称大娘子的医术精湛,能够害人于无形,只怕她还瞒在鼓里。
仔细回想。
她的马可不就是在遇到林家兄妹之后,才突然发作的吗?
这个贱人。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人不注意的时候着了道。
现在,终于轮到她和那些马一个下场。
什么癫痫?
她才没有!
太医坚持说让她好好歇息,不能轻易动怒,免得再次引发癫痫,这样只怕就不好治了。
敬武公主气恼地说:“本宫没有癫痫,让林大娘子过来,本宫要和她当面对质,她竟然敢暗算本宫。”
太医的脸气的乌黑。
这个只有个空架子的公主,竟然瞧不起他的医术。
若不是他的资历浅,没有办法,谁会当这个劳什子公主的指定太医。
林大娘子虽然施针厉害,但跟着薛神医才学了多长时间的医术?连那些药材能不能全部认得清楚还要打个问号,竟然能够配置如此厉害的毒药。
谁会相信?
太医忍下脾气,再次叮嘱:“请公主不要乱发脾气,不然再次发病,臣治起来会很困难。”
“你这个混账,都说了本宫没有癫痫,没有,”公主怒极,将头下的玉枕掷了过来,砸的太医满头包,“你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是怎么混入太医院的?”
太医气急,对这一边冷眼看热闹的淮阳王说:“淮阳王,您可要给臣做主,臣一心为了公主的病情,谁知道公主竟然如此……”
淮阳王背着手,把玩着一支玉笛,偶尔放在嘴边轻轻吹几下,虽然没有吹出来什么声音,却依然爱不释手。
他像是听到了太医的话,又像是没有听到,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公主还在大叫:“本宫要见林大娘子,她有胆量做,就该有胆量来见本宫。”
一旁的清河国太子忍不住了,接过了话头:“姑姑,林大娘子为您施了针,去换衣服去了,您这样,落在旁人耳朵里,是不是会觉得我们皇家恩将仇报啊?”
公主大怒:“你一定是被那个狐媚子迷住了,你还想着娶她?告诉你,只怕是轮不到你了。”
话刚说完,半合着的窗户被风轻轻吹动,一阵微风吹了进来,公主突然咳嗽起来,接着又开始猛烈地抽搐。
太医惊诧地叫了起来。
一旁的侍女们吓得也在尖叫。
“公主又发病了……”
淮阳王的眼皮轻抬,看着敬武公主这番丑态,心里轻哼了一声。
既然这么喜欢乱咬,就咬个够吧。
公主这一次的病症比上一次发作的厉害得多,太医懊恼地说:“这怎么可好?这怎么可好?都说了公主不能乱来,看看……这下子更厉害了,若是公主有个好歹,臣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公主要找死,你们都看到了,都可以给我作证。
癫痫本就极难断根,更何况公主不仅不静养,反而又再次大发雷霆,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治不好。
太医已经想着法子要为自己解脱了。
淮阳王冷哼一声,“好好治,治不好,提头来见。”
太医立即闭住了嘴,又在林家的偏厦折腾了一阵子,方才道:“公主已经昏睡过去了,看能不能醒来,若是能醒,就没事,若是醒不了,就麻烦了。”
阿玲上前问:“可否移动?”
太医迟疑了一阵,林家在这里办宴会,已经因为敬武公主这一番折腾,没有人敢赏梅了,都坐在厅堂里闲聊。
若是他说敬武公主不能挪动,要是醒了倒还罢了,要是不醒,或者就这么死了。
林家还不要杀了他啊。
太医想了想,转过头问淮阳王,“淮阳王,公主这个时候挪动和不挪动对病情的影响都不大,只是臣不知皇室养病的规矩,可否在臣子家中养病?”
这句话就是想让淮阳王拿主意了,若是出了事,也不算太医一人的。
淮阳王当然也知道太医的心思,他哼了一声,“既然影响不大,那么就速速将皇姐送回公主府吧,公主的品极高,这样呆着,难道要让林老夫人在病床前持疾吗?皇姐已经病的脑子不清醒了,方才说的那些话,传了出去,旁人不知道怎么想本朝皇室。难道还要让她醒来继续发作不成?”
这话说的实在有理。
若是还在林家,只怕公主醒来又要叫嚷让林大娘子前来对峙,那就没完没了。
再这么受刺激下去,公主的命难保。
阿玲等侍女连忙命人请了林老夫人和林夫人来,要了兜子等物,将公主安放在上面,慢慢地抬出了府。
林府门外,蒙氏和王氏长出了一口气,送走了恶客,总算是能够松一口气。
敬武公主等人在偏厦的动静不小,众位夫人们都有所耳闻,听了个个都有些尴尬。
好在有太医和淮阳王在,否则真是说都说不清楚。
蒙氏实际上觉得就凭孙女的医术,将敬武公主的癫痫治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幸好孙女警觉,还请了太医来诊治,不然治好了也不落好。
清河国太子正要说些什么话,来讨好林家的两位夫人,淮阳王转过脸说,“太子是晚辈,送一趟皇姐吧,免得让人看了说皇家无情。”
太子心里实在不情愿,但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