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带着阿桂去看夏姬,就看见父亲正站在廊下骂人,一脸的不高兴。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林乐霜上前询问。
林简见到女儿来了,心里一喜,他有心想找女儿给夏姬看看,又怕不小心触动了王氏的逆鳞,眼下女儿自己来了,又递了话头过来。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夏姬病倒了,现在发着热,连人都认不出来了,尽说胡话,这帮奴婢们一个个都不长心,也不跟着伺候,还是麻姑派人过来……”
林简毕竟和夏姬好了这么几个月。
林乐霜点点头,还以为父亲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呢,既然如此就好办了,“父亲不用着急,我瞧瞧夏姬。”
林简脸上有些犹豫,“女儿,你毕竟是主子……”
“夏姬伺候父亲有功,若是夏姬没了,到哪里给父亲去找这么一个知疼知热的人呢?”林乐霜笑嘻嘻的说:“有她在父亲身边侍奉,我们做子女的安心,母亲的身体虽然康健了,但还不能操心太过,需要再多养养才好,母亲也觉得有夏姬侍奉父亲,她省心的很呢。”
只要夏姬留在父亲身边,让父亲少打母亲的主意就好。
这话说得让林简心情大好,完全忘了当初林乐霜一口咬定小娇是奴婢,她是主子,尊卑不同,不能看病的事。
林简伸出手去,在女儿的发顶上揉了揉,笑着道:“有女儿如此,真是我的福气。”
林乐霜偷偷撇了撇嘴,希望父亲一直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认知吧。
她跟着父亲进了夏姬的屋子,就看见厚厚重重的销金帐内,夏姬的脸色苍白,唇角龟裂,头发都湿了。
病来如山倒,说的就是这个状况了,怪不得父亲着急。
林简站在夏姬的床前不肯走,林乐霜的眉毛微微地皱了一皱。
她又想起父亲对待母亲的态度来,同为生病,父亲总是对爱妾要上心得多。
“父亲,您还是避一避的好,”林乐霜的声音清冷,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林简犹豫了一番,知道这个女儿性子孤拐,只好点了点头,出去了。
林乐霜扶了扶脉,知道夏姬心思深重,忧惧压抑在肺腑内,加上来了葵水,受了寒凉,一起爆发了起来。
看起来来势汹汹,治起来倒是简单。
只是,府医不方便治女人病症,眼下这个情况又不易施针罢了。
当然,若是拖得晚了,也能将人烧糊涂了去,烧傻的也不在少数。
她让侍女们将夏姬身上的冷汗搽试干净,换了干净的内衫,这才开始施针,针到病除。
夏姬浑身的热度降了下来。
阿桂的眼睛眨巴都不眨巴一下,看着大娘子施针的手法,默默记在心中。
林乐霜也故意放慢了速度,演示给阿桂看。
等到施针完毕,林乐霜又开了两张药方,吩咐:“病人身体内还有寒气没有发出来,多给她加几床被子,每隔半个时辰给她搽试一次,换一套干净内衫,三个时辰后,就不用替换了,先喝这个药,三个时辰后接着喝第二张药方。”
侍女们连忙应下。
本以为,夏姬要被冷落了,可林大将军这么一发怒,她们都意识到,夏姬在林大将军心里的地位还不轻,再也不敢出错。
林乐霜整了整袖子,看着脸色已经变的正常的夏姬微微叹了口气,忧思入肺腑,这显然已经有些时日了,看样子夏姬的心思重着呢,这次小侍妾和林玉柔也只是个诱因吧。
女子的心容易软,容易失落在男人身上。
前世,她最不敢用的间客就是女间客。
间客埋伏在敌方,承受的压力非常大,孤独寂寞和恐惧有时候会毁了一个人。而女子天生更需要情感,稍微软弱一点,就会因为感情而改变了初衷。
林乐霜走出房门,就看见父亲在门外踱步,一副着急心疼的样子,像是恨不得以身代之。
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
如果说世上有一样东西是林乐霜搞不明白的,那就一定是“情”。
父亲的感情是,王商的感情是,谢旭的感情亦是。
这让她曾经害怕成婚,害怕再遇到这样的男人,这样易变又疯狂的感情。
然而,她今生的运气极好。
她有了十三叔。
林乐霜想,真不该将对父亲的不满都撒在十三叔身上,昨天十三叔怎么走的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十三叔现在是不是还在生闷气呢。
“女儿,夏姬她怎么样?”林简巴巴地迎了上来。
林乐霜的声音清冷,“夏姬最近像是有些心事,郁积在胸,又被三妹妹的侍女们踢得狠了,怕是要将养一段时日,于性命上倒是无碍。”
逮着机会给林玉柔下点眼药,看看父亲为了夏姬去为难当年千娇万宠的小娇的女儿,这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
林,“看看父亲会怎么做呢?”
林简大怒:“这个小畜生,竟然不敬庶母,越来越不成体统了,昨天母亲才管教过,真是……”
果不其然,林简依旧是护着爱妾,痛骂不受宠的女儿,不过是这个女儿换了人而已。
林乐霜内心的小恶魔偷偷地抿嘴笑。
“父亲,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林乐霜懒得再听下去,立即告辞。
回到自个的院子没多久,林乐霜就听说,林简派林大前去训斥林玉柔,林玉柔将那些在廊下冻了许久的侍女交给了林大,让林大带着她们去承受大将军的责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