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的婚事,一定要对他有助力才成,过两年再说吧,现在皇上没有子嗣,各方势力争夺的厉害,朝局不稳,”谢三爷想让妻子彻底打消操心谢旭婚事的念头。
谢夫人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问:“夫君,我还是忍不住要问,难道旭儿就要这么等下去么?”
谢三爷沉默片刻,无奈地说:“玄虚观那边让我只需要将旭儿带好就是,他们营谋好了,自然会来联系我们。”
这样最好,一方去做事,一方安心地韬光养晦,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发作,即使是被现在的皇上发觉,也连累不到旭儿身上。
谢三夫人没有出声,她有些舍不得地看着谢旭,若是谢旭真的登上了宝座,被唤作元旭的那一日,她就不再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了,虽然谢旭不是她亲生的,可她亲手将这个孩子从一点点大带到了现在。
王家此刻也在谈论谢旭。
“谢七郎那个小子,真是小瞧他了,谢家能人辈出,以后一定会百尺竿头,更上一步的,”王丰慨叹。
以往瞧着谢家的七郎,飞扬跳脱,喜欢开玩笑,总是一副纨绔少年郎的样子。这也是因为谢旭是谢家嫡支三房的嫡次子,身份超然的很。
东郡谢家,是出了名的世家大族,好大一个靠山,而谢旭的身份在谢家又尊贵的很,家主同母弟弟的嫡次子,属于嫡系的嫡子,却又不需要承担嫡长子的重任,活得自在。
王丰却也因此并没有怎么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
世家大族中这样身份尊贵,却又不担负家族重任的少年郎君,最后不是声乐犬马,享受生活去了,就是钻研故纸堆,研究学问,追求名士的名声去了。
在王丰看来,谢七郎的将来摆脱不过这两样。
听大郎回来一说,王丰立即震惊的发现,原来这里藏着一个厉害的家伙。
“谢七郎倒是杀伐果决的很,颇有上位者的气概,以后定非池中物,”林乐霜明面上是夸,实际上就是想引导着舅舅对谢旭产生警觉之心。
没料到这句话,戳中了王丰的话篓子。
“谢家的实力实际上比展现出来的要厉害的多,如今谢家处处以王家马首是瞻,殊不知,以前谢家和王家政见不同,各自支持的是不同的皇子,最终谢家输了,所以现在才这么听王家的,在我看来,谢家不过是在韬光养晦,不想太过招眼,免得皇上忌惮罢了,”王丰开始讲古。
“谢家以前有个小娘子,年纪轻轻也是学富五车,做事杀伐果决,通晓兵法,估计也只有霜儿才能比得上,说句实话,当时舅舅惊讶坏了,又自愧不如,觉得这样的小娘子难道要封侯拜相不成。”
王夫人笑着睇了王丰一眼。
王琳笑着拍手,“是不是当年父亲对人家很是钦慕?”
王丰脸上一红,继续说:“整个长安城的少年郎君都对那个小娘子很倾慕,又不少你父亲一个,更何况当年王家和谢家支持的是不同的皇子,倾慕也是白白倾慕罢了。”
林乐霜骇笑,在王家,父女之间可以如此随便的。
王夫人见了,笑着哄林乐霜,说:“家主和琳儿两个在家里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父女二人就在一起戏谑,不高兴的时候,家主就会训斥琳儿,弄的现在琳儿一点都不害怕家主。”
林乐霜笑着说:“我们很少和父亲这般,少见多怪罢了。”
王氏也是羡慕:“林大将军对孩子很少关心,更不用说是谈心了。”
王琳立即搂住表妹的胳膊,甜甜软软地说:“父亲天天在家里夸表妹,夸表哥,听得我的耳朵都起了茧子啦,什么时候父亲也能夸夸我呢。”
林先笑着说:“等你像那个谢家小娘子一般的时候。”
“难道你们都喜欢那样的小娘子吗?”王琳眨巴着眼睛问。
林先支支吾吾地说:“我……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不要乱说,你也是个闺中小娘子,怎么能随便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说着脸就红到了耳朵根上。
一旁王琳撅着嘴,不高兴了,王丰却哈哈大笑说:“当时我们那群少年郎,就是如此,嘴上说着不喜欢,但是谢家小娘子一出来游玩,个个都收拾的光鲜体面,可惜,最后人家选中了成贵妃生的皇子元成。”
元成最后登了基,一度曾经想将成贵妃追加成为太后,只可惜燕王元平不同意,两人为了这个闹了许多事情出来,最终元成御驾亲征大金之前都没有一个结果。
谢家的那个小娘子自元成去了战场,就生了大病,不出门,后来元成死了,她也死了。
大金将元成和元成的军队团团围住,将他们困住,活活饿死。
而一直被困在京城,不准回封国的燕王元平,却在这个时候率兵谋反,夺回了本该就由嫡子继承的皇位。
元成在位的时间太短,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如今,众位臣子提起先皇,必然是指元成和元平的父亲,元成就象水面上石头打起的波纹,荡漾着远去,最终不见了。
曾经有术士给元成算过卦,说元成登基是偷窃了他人的福元,定然不能长久。当时,元成大怒,将术士斩杀,对燕王更加的警惕,设计陷害多次,都被燕王避了过去。
林乐霜知道谢旭便是这位倒霉皇帝的遗腹子,那位谢家小娘子偷偷地跟随着皇帝去了大金,有了身孕之后,由在皇帝身边做侍郎的谢三爷将妹妹护送着回到了谢家,谢三夫人在家里装作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