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右手食指点着朱执,气的浑身发抖。
一旁的阿牛也看出安王气愤已极,当下悄悄的对着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众人都是走散开来,远远的把安王与朱执围在垓心,不使旁人能听到二人的话语。
安王等阿牛围好之后,才悠然叹息一声,干咳了两声,无力的说道:“这么说来,你这次之所以带大军前来,真正的目地,是想打过黄河去咯?”
“是!”虽然被安王掌掴,又被安王骂了两句,可朱执也是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是站在一旁。
“哎!”安王颓然的坐到地上,说道,“在先王还在世的时候,就与宪宗皇帝交情不错,等我继承了王位,又在先王的安排下,与弘治先帝私交甚笃!
弘治先帝英明神武,仁慈无双,实是大明的中兴令主。只可惜天妒英才,他却早早的就去了。
临终之时,他曾托付于我,让我好生照看大明的江山社稷,一旦天下有变,一定辅佐当今陛下,为他铲除一切障碍!
等到刘瑾乱政,擅权乱法,横行霸道,我就知道是我履行先帝的托付之时了。因此一直积极筹谋,想要为大明除去刘瑾这个祸害。
只可惜我才疏学浅,见识有限,几次三番,扳倒刘瑾不成,反而差点被刘瑾所害。后来我也明白了,想要除掉刘瑾,除非能让陛下点头。
因此我就积极筹划,在子龙的帮助下,最终召集起了这起义军,还有联络好了西崖公等人,准备里应外合,一起扳倒刘瑾。
这次起事之初,我却是颇为大意,被刘瑾迎头痛击,差点就使得起义夭折,宁夏罹难。幸好子龙骁勇,亲帅大军南下,最终转危为安。
也因为刘瑾此败,朝廷就借口他消失,把他的军权收了回去,改派杨一清、张永领军。他二人到来之后,除了与我军隔着黄河对峙之外,却是一点实质性的冲突也是没有。
前段时间,更是与我、子龙详谈,说明刘瑾在京已经算是开始走下坡路,两边约定,一起收集刘瑾的罪证,与起义双管齐下,一同促使朝廷,彻底让刘瑾下台。
如今大家都去查找刘瑾的罪证,只要等罪证凑齐,就是刘瑾的死期,到时候,我们起义军的使命自然完成,朝廷也会重现清明。
这样一来,还何须我们带着大军,杀过黄河,直取京师呢?”
在此之前,安王也是大略的与朱执说了一下起义的目地,以及起义的性质,只是却从未有这次一般,与朱执说的这般详细。
当下他缓缓说完,一瞬不瞬的看着朱执,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子能够明白,自己只是履行对先帝的承诺,扶保大明的江山社稷,而不是与太宗一般,篡权夺位!
朱执却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好似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安王,说道:“父王,你这意思,是不打过黄河,也不去京师,更不去做皇帝了么?”
“混账!”安王本以为自己这番言语,朱执应该能明白过来,不想他还是这般,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又是扬起手来,准备掌掴朱执。
只是等手拍到一半,看着朱执白皙的脸颊之上,有一个火烧一般的掌印,他却又是一阵气结,跺了跺脚,叹息的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自起义之处,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到京师,夺取皇位啊!”
“可不夺取皇位,为什么要起义呢?”朱执却也是一脸愤懑的说道,“可不光是他徐子龙为你的大事奔走,我也是做了不少努力!比如那些派来保护你的黑衣人,我就是跟他们说的了,你是准备做皇帝的,人家图一个从龙的功劳,才答允加入我们的!”
“什么?”安王这才明白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朱执,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什么时候说……”
可朱执却不等安王辩解,直接说道:“更何况,就算你一直没这个想法,如今起义军已经击败了朝廷大军,杀到了黄河边上。只要渡过黄河,打溃对面的朝廷大军,这京师也就不再有什么像样的防守!到时候,自然就是改朝换代的时候,父亲你就是第二个大明太宗。你说到了这一步,你以为其他的各路将领,比如姜汉姜总兵,他们会没有一点想法么?”
“不可能!”安王断然摇头说道,“姜汉与我交往数十年,我对他最为了解……”
“那何锦呢?孙景文呢?”朱执却又是直接打断安王问道,“你觉得他们两个,也是不想做一下从龙的功臣么?那么其他的各路将领呢?又或者说,徐子龙呢?”
“这……”安王一时语塞,起义军将领不少,有像姜汉、何锦、孙景文这样的安王的知心人,也有像马风月、胡独鹿这样中途加入的。
对于自己的心腹,安王自问已经沟通到位,理应不会出现想岔的情况,可那些中途加入的,以及不是嫡系心腹的将领,只怕念头就不会一般无二了。
当下安王被朱执也是说的有些哑口好,朱执见得安王词穷,也是欣喜的说道:“莫不是父王你还想着那徐子龙的身份?想要扶持他上位?要我说,这徐子龙不过就是一个乞丐出身,虽然是先帝的遗子,却是自小没有教养,这样的人,可以当做一个傀儡,不可……“
“哈哈……”不待朱执说完,安王突然仰天一笑,直笑的朱执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过了良久,安王才一脸好笑的看着朱执,说道,“其实那个最想我打过黄河,抢夺皇位的人,应该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