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此来专为弹劾内廷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而来!”杨廷和一言出,这偌大的皇极殿中,瞬间都安静下来,大部分朝臣都是惊愕莫名的看着杨廷和,不知这以正直敢谏,出了名的与刘瑾作对的大学士又要弹劾刘瑾什么!
只有勋贵头排的英国公、成国公老神在在,心中知道杨廷和所为何事,都是站立不动,等着机会附议发难了。
“刘公?你又要奏刘公什么事?”若是他人弹劾刘瑾,只怕正德皇帝忍不住要先打二十廷杖再说,在他心中,刘瑾不但殚精竭虑,给自己找好玩的,而且刘瑾为了让自己玩的安心,还一心操持朝政,实是功不可没,这弹劾刘瑾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杨廷和身份不一般,实是正德皇帝心中极为尊敬的人。
何况杨廷和与刘瑾不和,这在朝野之中,是人尽皆知。
杨廷和几次当众扫了刘瑾的面子,刘瑾倒也是没有急于对付他,因此杨廷和弹劾刘瑾,正德皇帝倒是没有什么奇怪!他只是好奇,这次杨廷和又找到什么,来弹劾刘瑾。
“臣经人举报,说刘瑾私自操控武林门派,引起江湖动荡,实是图谋不轨,包藏祸心!臣恳请陛下,治刘瑾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杨廷和慷慨激昂的说道。
“操控武林门派?引起江湖动荡?这从何说起?”
正德皇帝本以为又是什么刘瑾私受贿赂,给予他人官职的事,不想这次杨廷和弹劾的却不是朝中的事,反而是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江湖事,这却大出他意料之外,不禁有些迷茫的看向了邱聚。
此时邱聚也是惊愕莫名,他也是同样没想到,杨廷和会拿着江湖事,郑重的在朝堂之上,弹劾刘瑾,这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他比正德还茫然一些。
“刘瑾自许久之前,就开始私自控制武林门派!举可靠人士举报,如今他已经控制到了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以及东岳泰山三派!其中更是指使泰山派,故意攻击了天阴教,导致天阴教事后报复,使泰山一地近千武人,悉数惨死!”
杨廷和昨天从李东阳那里知道了武林之事过后,就一力要求自己为主要的检举人!
他深恨刘瑾误国,诱惑正德皇帝贪图享乐,只想着除刘瑾而后快。
何况平日里,杨廷和与李东阳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与刘瑾周旋!所以这首发检举之事,就是由他开始。
“这……江湖草莽之事,在朝堂上说,不合时宜吧?”
一名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官员缓缓走了出来,出言反对道,此人便是焦芳,他本来仕途不顺,年逾六十,还是没有跻身九卿。
无奈之下,正好新皇登基,刘瑾等人魅惑新皇,他只觉得自己在仕途上只能另辟蹊径,因此就出卖了时任内阁首辅的刘健,得以被刘瑾投桃报李,荐入内阁!
也因为是刘瑾举荐的,他自入阁之后,就已经打上了刘瑾一党的名号。
如今刘瑾不在,这朝堂之上,有人攻讦刘瑾,他身为刘瑾一党,也只得出面,为刘瑾开脱!
“焦大人!”杨廷和平日里就与焦芳多有不睦,这会儿见焦芳不惜为刘瑾出头,心中更是深恨此人,只觉得此人枉读了那许多圣贤书籍,当即据理力争道,“我且问你,这天下是不是陛下的?”
“这自然是的了!”焦芳还摸不清杨廷和到底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却知道这句话不能乱答,否则朝堂之上,皇帝面前,百官当面,他就算是首辅也是不好使,何况他还只是内阁阁臣,居于李东阳之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自然都是陛下的!”
“那江湖之人,可曾算是陛下子民?”杨廷和见焦芳果然如此说,不禁得意的一笑,步步紧逼道。
“是的!”焦芳已经明白杨廷和想说什么了,只能无奈一叹,点头说道。
“那就是了!”杨廷和见焦芳模样,知道这人再也不能阻止自己在朝堂之上,公开说这武林之事,不禁颇为得意,说道,“既然江湖之人也算是陛下子民,如今这里是皇极殿,是陛下听政议政的场所,这江湖之事,就怎么不能在朝堂之上说了呢?”
“也罢!”焦芳无奈说道,“那就请杨大人直言,你到底所谏何事?”
“焦大人莫不是年老体衰了?”杨廷和哂笑着说道,“我刚刚说了,我今日要向陛下弹劾刘瑾,擅自操控武林门派,引起武林动荡,造成泰山一地近千武人惨死,实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请陛下治刘瑾一个大逆不道之罪!”
“臣张懋附议!”一名身穿蟒袍,顾盼之间极具威势的老人缓缓走出勋贵班列,来到杨廷和身侧,下拜说道,这却是河间王张玉之孙,英国公张辅之子,第二代英国公张懋。
此人算是大明军中数一数二的栋梁,勋贵的首领一般。
“臣朱辅附议!”又一名身着蟒袍,相貌堂堂,极其威武的中年勋贵随着张懋走了出来,下拜说道,此人却是东平王朱能的曾孙,平阴王朱勇之孙,第二代成国公朱辅!
此人虽然年岁不长,却也是将门之后,为大明南方武将之首,历来担任着南京守备一职,只是这会儿正是冬季,因此来北京述职。
却也正好赶上了李东阳联合阁臣、文官、勋贵、武官一起,弹劾刘瑾之事。
本来张懋、朱辅为大明军队的指挥,一般不轻易参与到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