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人见得五郎子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红衣女孩说道:“阿司丽!你阿哥太过直爽,虽然为人本事不错,但却个性冲动,容易被人利用!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料他,不要让他成为了别人手上的刀!”
“阿爸?你说什么啊?”红衣女孩阿司丽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牧人,说道,“虽然阿爸的年龄大了点!可是如今在我们部族里,能一人放一千头牛羊的,除了阿爸,我想不起来其他人,连胡独鹿大人,可是都对阿爸推崇备至啊!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呢?”
“哎!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啊!”老牧人重重的叹息一声,和蔼的看着阿司丽,说道,“中原人的这句话,说的很对!如今河套之上,风起云涌!天王派带着部族联合大军,配合鄂尔多斯部征战宁夏!而我们的胡独鹿大人也不甘寂寞,趁着这个时候,公然举起反旗!我只怕……”
“只怕什么?”阿司丽虽然聪颖,可是这些事情,还是第一次从老牧人这里听来。此时听着老牧人那沧桑的嗓音缓缓说起,不免心中微微悸动。
“只怕大天王先下手为强,我们要危险了!”老牧人沉重的说道。
“怎么会?”阿司丽听得老牧人的话,满不在乎的说道,“虽然胡独鹿大人举起了反旗,但是胡独鹿大人想要联合的其他部族,都没有一个响应的。胡独鹿大人也不敢独自去招惹天王派,天王派也应该不会对付我们吧?”
“哎,不要太天真,世事无常啊!”老牧人叹道。
其他几个牧民正在聊天,牛羊群已经扩散了开来,悠闲的在草场之上,吃着草料。
正待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戾叫,本来已经准备去放牧的老牧人不由得脸色大变,对着正准备离开的阿司丽叫道:“阿司丽,快点,去叫五郎子,跟你一起,向着北边跑,快点!”
“啊?”阿司丽听得老牧人的声音,疑惑的回转头,问道,“阿爸,你说什么?”
“快点叫上五郎子,向北边跑啊!”一面说,老牧人一边从马鞍上拿起了一张弓,整肃了一下箭矢。
见得老牧人整肃装备,阿司丽哪里还不明白是出了变故,只是她还没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这时候,远处的五郎子策马跑了回来,也是如临大敌,手上拿着强弓,喝道:“阿爸,阿司丽,我们快点走!刚刚阿通屠的牛羊都乱了,应该是有人在截杀我们勿吉人!”
“阿通屠叔叔?”阿司丽闻言看向了东方,就见果然地平线的地方,那些牛羊正在乱跑,不少人影在晃动,显然是有人在追击放牧的牧民。
“快点走,不要再看了!”五郎子一把扯过阿司丽的小马驹,就准备带着她跑,一面向着老牧民望去。
这一看直把五郎子的魂都吓了出来了,就见老牧民整肃形容,弯弓搭箭,用勿吉语,呼喊着这一队剩下的几人集结,准备去驰援阿通屠那边。
“阿爸!”五郎子马术精湛的勒停了马匹,对着老牧民高声喊道。
老牧民听得五郎子的声音,头也不回挥了挥手,说道:“阿爸去帮你们兄妹多拖延一下时间,你们快点跑,不要回头了!快走吧!”
说完之后,老牧民弓着身子在马匹之上,然后轻策良驹。这良驹如同离弦之箭,飞快的向着东边窜去。跟在他身后的,是剩下的那六七名勿吉人,也是悍勇的跟了上去。
阿司丽见得老牧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想圈过马驹,追上去,拉回老牧民。五郎子的手,铁铸一般的牢牢的拉着阿司丽的马缰,说道:“阿司丽,不要去,去了也是送死,我们要赶紧走,把这里的变故,告诉胡独鹿大人!”
“阿爸还在和敌人战斗,他还在那里!”阿司丽指着那随着马儿起伏的老牧人的身影,说道。
“那些人既然敢发动对我们得袭击,只怕已经是早有预谋!人数不会很少!我们能做的,就是利用他们还未完全合围的机会,向北边跑,回到营地,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胡独鹿大人!这次的行动,很可能是天王派针对我们勿吉人的阴谋!”五郎子说道。
“可是阿爸还在,我们去带上阿爸,一起走,好不好!”阿司丽双眼流泪,哀求着说道。
“来不及了!”五郎子一面叹息着说道,一面指了指东面。就见东面黑压压的已经起了一大片的尘埃,显然是有一大队人马在向着这边席卷而来,“以这烟尘的规模,至少是有三百人的队伍!他们与阿爸相距不到三里,瞬息及至,我们如果现在冲上去,也只能送死而已!”
仿佛为了印证五郎子的话一般,那些烟尘飞快的加速,渐渐的露出了烟尘里的人影来。果然是一大队身穿皂衣,脸蒙黑纱的人。这些人此时要么已经弯弓搭箭,要么就是端着弩弓,那数百只箭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映出了森寒的光芒。
“我不想丢下阿爸!”虽然对着这对彪悍的人马也是惊惧不已,可是红衣少女阿司丽兀自不肯放弃老牧民,依旧倔犟的圈过马头,准备去追老牧民。
“阿司丽!”五郎子脸色铁青的说道,“阿爸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抵挡敌人让我们逃走的,你想阿爸白死么?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舍不得阿爸么?你以为我愿意放弃阿爸偷生么?如今阿爸已经做出了抉择,为我们的一线生机断后,你怎么还这样任性,辜负他老人家呢?”
五郎子每一句话,都令阿司丽脸色白皙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