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站在我身边的人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对,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我:“你确定?”
我点头:“当入虎穴。”
“……好,我陪你。”
我看着面具后那双沉稳的眼睛,没有说话,而他一开口,周围的人就再也不阻拦了。
我们收拾了行装,便从江岸直接策马南行,十八影卫中,依旧只有凌四和凌十一跟在我们的身边,而凌一则带着其他人隐匿在路上。
这些日子我也在船上憋闷了很久,一旦策马扬鞭,就有了一种格外的释放的感觉,马背上风驰电掣本来就是我所喜欢的,感觉冰冷的风吹过脸颊,虽然带着一点痛楚,却更有一种不做不休的痛快,长发飞扬,衣袂飘飘,我的心境也渐渐的开阔起来。
身边的人还是紧紧的跟着,时不时看我一两眼,始终保持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距离。
不一会儿,便听见他问道:“走哪条路?”
我看了前面的岔路一眼,大声道:“过巫阳,我们先去桑丘!”
“桑丘?”他愣了一下,从我们现在的路如果要去曲津,到桑丘无疑是有些绕路,于是说道:“那样,会迟。”
“没关系,我先去见一个人。”
座下的骏马继续往前飞驰着,但在一路风声之中,我没有再听到身边的人说一句话,甚至连他的呼吸,似乎都远了。
。
到了第三天,已经过了黄昏,天色渐渐变暗,我们还在马背上飞驰着。
平时这个时候,我们几个人也早就下马停歇,可今天一看路程,已经到了桑丘,周围的景致也变得熟悉起来。
南疆土历的新年就在几天之后,时间紧迫又要绕路,所以我们这几天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刚刚开始还觉得风驰电掣,可到后来,两条大腿在马鞍上磨破,每一次颠簸都好像有针扎一样的痛苦,让人分外难捱。
连凌四他们这样接受过严酷训练的影卫都如此,我就更不用提了。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的山脉慢慢的化作了漫天的乌云一般,遮住了月亮和星辰,只洒下了淡淡阴霾,我们的马跨过了一条小溪,便听到前方传来夜风吹过竹叶沙沙声。
夜风吹过,也让我感到一阵冷浸的凉意,额头上满是冷汗。
见我伸手擦了擦,身边的那个人看了我一眼,半晌轻轻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
“你不要勉强自己。”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来得及。”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转头看向跟在旁边的凌四他们:“你们还行吗?”
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疲态,但立刻说道:“皇上龙体要紧,属下等不重要。”
“快到了,”我指着前方,“过了那片竹林,就有一处落脚的地方,比在野地里扎营要好,大家今晚可以好好的休息,明天我们就去曲津!”
“是!”
听说可以落脚,他们也抖擞了精神,更加奋力的策马扬鞭,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不一会儿,灰暗的光线下,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大片阴影,夜幕中虽然看不清晰,还能依稀辨认出亭台楼阁的轮廓,在充满自然野性之美的南疆,那里就像是一个立于异世的奇人。
我的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笑意:“到了。”
他们一听,全都抬起头,看向前方。
这个时候头顶的乌云也渐渐的散去,一轮明月慢慢的升上天空,洒下了一片银色的月光,我看着那熟悉的庄园一点一点的在月光下显露真身。
身边的人似乎也没想到,能在朱雀国境内看到这样的建筑,一个个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丝乌云终于被风吹散,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眼前的大门,顶端上的那块匾额依旧,而那三个字慢慢的在月光下显露出来——
行且思。
当着三个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分明听到旁边一阵紊乱的呼吸。
我翻身下马,朝着大门走去,可当我一走近就发现不对,那两扇朱漆大门竟然是虚掩着,伸手一推,只听吱嘎一声悠长的哑鸣,大门立刻被我推开了,眼前黑洞洞的一片。
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不对,不管怎么样,弥生都不应该会让大门敞开,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难道说——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嗡了一下,急忙甩开缰绳便往里面跑,他们几个人在后面看见,也连忙跟了上来,跟着我一路跑进了这座庄园,眼前那些熟悉的亭台楼阁,假山花园,还有一池净水,在漆黑的夜幕中突然显得那么陌生,好像隐藏着什么杀气……
黑漆漆的庄园里,没有一点光亮。
当我跑到那座小竹楼前,看到的也是一片黑暗,我急忙登上楼,一把推开了门。
一片黑暗,除了我的心跳声,周围俱是万籁俱寂。
这时,身后跟来了一个脚步声,他走到我的身后,一阵熟悉的气息涌在身旁,他手里拿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火把,照亮了这个房间,果然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我下意识的往里走了一步,脚下就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哐啷一声响,低头一看,是一把剑。
上面还带着一点斑驳的黄锈,但那一泓寒光却如同凝结的冰水,光耀人眼。
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把剑,当初南宫家的兵打到这里,弥生就从墙上的竹子里取出了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