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几乎有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木然的躺在那里,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冰凉了。
同样在这个延福殿,这张矮榻上,身边是我最重要的人,而我——
那噩梦一般的场景在眼前一闪,我的心就像是被冰封了一样,不管身上的人如何动情,我只是呆呆的躺在那里,任他的唇舌在颈项间肆虐。
半晌,我木然的开口:“南宫。”
……
“我的孩子,就在这里。”
……
“你要当着孩子的面吗?”
身上那躁动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滚烫的唇停在了我的脖子上,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的气息慢慢的冷却,连扣着我手腕的双手也开始颤抖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还是没有离开我的身子,却是慢慢的,无力的伏下来,将头埋在我的颈项间,一阵温热的湿意,沾湿了我的肌肤,让我微微一阵战栗,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
……
“我只是——不敢相信。”
……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的。”
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种卑微的渴望,让我说不出的酸楚,我轻轻伸手推开了他,将衣服拢好,而他则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我慢慢的移过去,抱起了已经迷迷糊糊的慕风。
还好,那天夜里那么大的动荡,我的慕风仍旧安然无恙。
而这时,我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刚刚经历的那一场挣扎,让我又想起了那一夜噩梦般的遭遇,现在再想起他,心里竟然是百味陈杂,酸的苦的都有,我知道,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透过他,而我和他的一些误会,也不知今生有没有机会再去解开。
他还活着吗?
想到这里,我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衫,黑色如绸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明明是闲散的装扮,可这一刻让他看起来却有一种如刀剑般的锋利。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他呢?”
南宫的原本温柔的目光,立刻犀利了起来。
“你回来,是为了他?”
他的目光不仅变得犀利,好像在这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原本温热的气息立刻被森冷取代,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慢慢的往后退了一点,而他却立刻欺身上来,看着我的眼睛。
“你是为了他,才回来的?”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他死了,你会怎么样?”
我抱着慕风的手微微一颤,孩子在我的怀里醒了过来,他喃喃的嘟囔了几声,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孩子的哭声让我一下子警醒过来。
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地方,我不应该激怒任何一个姓南宫的人,一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想要转身退开,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拽了回去,我踉跄着跌进了他的怀里,他看着我:“如果他还活着,你们是不是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我咬着牙慢慢抬头看着他:“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你们不是应该更庆幸吗?在你们手上,有两个筹码可以要挟我了。”我丝毫不惧的看着他的眼睛:“南宫,我活着回来了,你的确应该高兴,因为有了永嘉太后的玺印,你们可以兵不血刃的夺得这片江山,而白虎,轩辕,也迟早会被你们拿回去。”
他一言不发,抓着我胳膊的手也一点没有松开。
他的力气似乎不受控制,捏得我的胳膊几乎要断掉一般,可我咬着牙,一声痛也不肯叫。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在一线峰下,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死了,他可以离开那里回到召业,但活不了太长。
可现在……
我淡淡的笑了,我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他会真的为我放弃一切;我也从没有怀疑他的这句话是假的,只是——我现在才明白离开南疆时弥生对我说的那些话。
连房子都会变破变旧,更何况是人呢?
那座名叫行且思的庄园是他的,当初要带我避世,远离一切的心意也是真的;可是房子已经变破变旧了,而他,也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南宫了。
他控制了我的孩子,他控制了鬼面,他住在青龙皇宫中属于帝王的延福殿,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对我做任何事,这不是当初那个手持月魂,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男子会做的事。
我和他,已经不复当初了。
我一伸手,便挣脱开来,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字道:“你们最好还没有杀他。”
“……”
“如果他死了,我是不会用玺的。”
虽然我知道,鬼面落到他们的手中,会有多惨的遭遇,可当我真的走到那座黑漆漆的水牢里,还是被刺痛了眼睛。
我看到了四周都围着栅栏的一座牢笼,里面是一丈深冰冷的积水,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中央,腰部以下都被水浸泡着,****的上身伤痕累累,除了血迹和瘀伤,其余的都是失温的惨白。
可这些不是最惨的,当我看到他的双手被铁链掉起拉在两边,甚至还有两根银钩刺穿了锁骨,被吊在牢笼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人惨不忍睹,我呻吟了一声,拉开牢笼便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