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融无语望天:“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又不是女人,我怎么知道公主究竟怎么想的?”
李信闻言一下子机灵了起来:“难道说是个女人都知道?”
袁融故作深沉地叹口气,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李信一个人站在那儿思索半晌,一股风地跑到郑嬷嬷跟前开始死缠烂打:“嬷嬷,嬷嬷,你也是女人,你告诉我,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好去安慰王爷!咱们王爷难得动心一次,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彼此折磨?”
郑嬷嬷本就不怎么漂亮的脸瞬间乌云密布,可碍于对方是王爷的人她也不好发火,只好应付道:“公主的心思奴婢可不敢胡乱猜测,即便都是女人,想法也各有不同,李护卫不要强人所难了。”
李信哪里肯听,只把袁融那句话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郑嬷嬷不说出些有用的话来他是不走了!
然而,外面因为天歌引起的风波她本人并不知情,一天二十遍《女诫》从早抄到晚,正好让她能够沉下心来,根本没功夫想别的。
如此,三天一晃而过,只要郑嬷嬷不问,她就没主动说过话。
而把自己关进书房的南宫焰连着三天都没出过那道门,每天袁融把饭菜放到门口又原封不动地端回去。
整个使馆都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下人们每天战战兢兢地就怕一不小心触了主子的霉头。
直到第四天早上,书房的门终于打开,袁融和李信同时热泪盈眶地望着自家王爷,欣喜地发现他虽然消瘦了一些,但精神还好,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难道王爷放下了?
南宫焰一边洗漱一边吩咐:“后天公主就要大婚,一切可都准备好了?”
这声音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前些日子的喜怒不定,如果说前些日子的南宫焰是波涛汹涌的大海,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口深井,看不到任何情绪起伏。
此外,他身上那本就冷冽的气势似乎更加冷酷了。
袁融不着痕迹地抖了抖浑身接二连三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谨慎道:“公主那边是郑嬷嬷在安排,至于送亲队伍一直都在准备着,只等王爷吩咐。”
南宫焰坐到饭桌前,面无表情道:“你去叮嘱郑嬷嬷,让她千万不要有所差错,本王相信她,就不亲自过问了。公主即将大婚,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尽量满足她,《女诫》也可以不用抄了。”
袁融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南宫焰了,他家王爷不像是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啊!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次看她对一个女子这么用心,难道就这么决定放弃了?
不过,南宫焰向来说一不二,袁融只好把王爷的吩咐转达给郑嬷嬷。
虽然一切都是现成的,但因为之前天歌是打着跑路的主意,所以大婚时的规矩礼仪都没有学过,在南宫焰免了她每天抄写的功课之后,她不得不跟着郑嬷嬷把大婚流程熟悉了两遍,就到了第五天晚上。
来来往往的宫人把第二天要用到的嫁衣首饰脂粉准备好,天歌淡然地坐在小书桌旁,对郑嬷嬷道:“嬷嬷,本宫这一去很多事情都顾及不到了,若日后嬷嬷见到了东阳公主,还请替我说一声谢谢。”
郑嬷嬷把之前从天歌身上搜出来的手术刀、针灸包和装着药粉的锦囊归还,然后郑重地行了一礼:“奴婢记下了,希望公主日后一切顺利。”
天歌点点头,想到之前代替她出嫁的那个少女,还有这两日都没有见到的李侍卫,挨个问了问,得知他们都还好,只是被南宫焰调去了别的地方,便也放心了。
一切都交代完毕,天歌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喊起来沐浴打扮。
天色微亮时分,天歌从镜子里看到了当日离开定远侯府时的自己,那个她都不认识的自己。
只是这两次的心境却完全不同,那时候像是即将逃脱樊笼的小鸟,此时却是要主动钻进那个笼子。
外面有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天歌听到宫人们陆续下跪行礼的声音:“参见王爷。”
她心尖一颤,正要起身行礼,就被一只大掌按在了肩头,那人低沉淡漠的声音传入她微微发烫的耳中:“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本王就不受公主的礼了。”
天歌不去看镜子中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垂下眼帘谢道:“多谢王爷恩典。”
南宫焰挥挥手,让房间内的宫人退下,目光深深地凝视镜子里一身嫁衣的小人儿,见她低垂眼眸似含羞意,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两下,沉默之后,他用黯哑的嗓音道:“此时的公主不由令本王想起了金銮殿上那一幕,那天公主也和现在一样,本王明明就站在公主身边,公主却装得完全不认识本王一般,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本王,走得洒脱决绝,毫无牵挂。”
天歌身子一颤,只觉肩头那只手掌烫得她半边身子都要化了,有心说上一两句,可张了口却发现喉咙因为连着几日没怎么说话有些嘶哑,她清清嗓子,恭顺无比道:“这一切是天歌隐瞒在先,天歌向王爷赔罪。”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甩掉肩头那只手掌,转过身对着南宫焰盈盈一拜,身子还没完全低下去,她的双手就已经被对方紧紧握住。
她下意识想要抽出来,却见那双手掌越发用力:“本王将为公主送嫁,若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天歌一怔,月升国的确有兄长送嫁的习俗,难道千骑国也有?她正疑惑间,只见南宫焰微微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