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在苏澈的目瞪口呆之下,他立刻扭着身子对南宫岚道:“母皇,我就要他做我的师父!”
南宫岚和苏澈目光复杂地对视一眼,后者立刻垂下了头,南宫岚对上南宫嗣亮晶晶地双眼,缓缓地温柔地点了点头,道:“好,母皇都听你的。”
苏澈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他傻傻地望着南宫岚,心道,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周围那些艳羡的目光以及南宫嗣那带着孺慕和喜悦的面庞让他意识到,他并没有听错,南宫岚真的愿意让自己教导她唯一的孩子武术。
这一刻,他又一次惊讶地意识到,本以为已经成为死灰的心竟是瞬间死灰复燃了,而且还跳动得异常欢快。
就这样,南宫嗣上午去学堂读书,下午跟着苏澈锻炼身体。
其实南宫嗣现在还太小,骨骼还没有长成,所以不适合高强度的训练,顶多就是踢踢腿挥挥拳耍耍玩具刀,可即便这样,他也玩得异常开心。
苏澈则是又煎熬又享受,他看着南宫嗣那玉雪可爱的样子,总是会想起他是南宫岚与别的男人所生之事,可是每到武术课结束的时候,南宫岚就会出现,给南宫嗣送点茶水点心,再温柔地给他擦擦汗。
这么温柔慈爱的南宫岚是他很少见到的,小的时候她调皮骄纵,长大之后她冷漠高傲,登基后更是高高在上无人敢直视,也只有在面对南宫嗣的时候,她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很多时候,苏澈都忍不住贪婪地用余光追随那道身影,及至到了自己该出宫的时辰,南宫岚便会让南宫嗣给他行礼送别。
苏澈每天都在这种煎熬和享受中度过,一点点地见证着南宫嗣的成长和南宫岚越来越成熟的模样,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一个人,彻底将他的心潮颠覆。
此时南宫嗣已经九岁了,模样俊俏,气质也较同龄人稳重许多,站在大臣面前的时候也十分有威仪,即便苏澈时常会因为他的出身感到心中抽痛,更多的却是骄傲,这孩子是他和南宫岚一起教养出来的,除了血脉,就和他自己的孩子一样。
是啊,他依然没有孩子,他有时候看着南宫嗣会想,如果他也有孩子,应该就是会这么教导他吧?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如果孩子的母亲不是南宫岚,无论孩子如何可爱,他都不会像对南宫嗣这般用心!
这天他从宫里出来,走在已经灯火通明的长安大街上,心中感到宁静而安心,心道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走着走着,迎面突然撞上来一个人,竟是喝得烂醉的礼部侍郎黄毅,此人性子懦弱,脾气温和,很少见他发脾气或者在人前失礼,平日里表现很是谨小慎微,如此烂醉如泥的样子倒是很少见。
苏澈扫了一圈儿,见黄毅出门竟然连个小厮都没带,不禁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亲自送他回府。
到底同是南宫岚的臣子,看他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路上出了什么事反而给南宫岚添麻烦。
此时黄毅也看清了来人,他非常豪放地一把抱了上去:“原来是骠骑将军苏澈啊,相逢不如偶遇,走,咱哥俩去喝一杯!”
苏澈心中腹诽,谁和你是哥俩,嘴上却道:“黄大人你已经醉了,本将送你回府!”
“不……不回去!”黄毅难得说了一句硬气话,却满口酒气,熏得苏澈一直往后仰。
可既然已经决定揽下这个烂摊子,苏澈就得好人做到底,他没有去过黄毅府上,这时候不得不问道:“黄大人,您住在哪里?”
“不要回府……我要继续喝酒……喝酒……”黄毅整个人早就意识不清了,但嘴里还不住地喃喃道,“臭娘儿们,居然敢嫌弃老子,老子还就不回去了,看你能怎么着……”
苏澈几乎和他脸贴脸,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感到好笑,原来是和家里的婆娘闹别扭了,这位黄大人倒是有趣。
可是接下来的话,他却无法保持淡定了。
“……哼,居然敢说我是被皇上睡过的男宠,臭娘们儿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乱说,也不怕皇上砍她脑袋……”
苏澈这才想起来,这位黄毅黄大人似乎当年就曾进过南宫岚的后院,后来她怀孕之后,随着一大批人一起被遣送了回来。
“嗝!我的委屈有谁知道,不过是给皇上磨了几夜的墨汁,就被说成是男宠了……你说我冤不冤枉?”
苏澈一瞬间怔住,他目光发直地看着黄毅:“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我委屈啊!皇上从来都没宠幸过我,却被那婆娘说成是男宠出身,让我在儿女面前都抬不起头……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啊?”
苏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半晌他才一把抓住黄毅的衣领,面目狰狞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即便被如此粗鲁地对待,黄毅依然没有清醒过来,浑浑噩噩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可是那婆娘居然不信,真是气死我了……”
苏澈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有什么似乎要从脑海中冲出来,可是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来。
他听着黄毅一口一口的愿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府中走,好像他也跟着醉了一样。
黄毅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就睡了过去,苏澈木着脸把人抗回去,安置在客房里,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黄毅的床边坐了一夜,熬出两只大黑眼圈儿,直到第二天黄毅朦胧地睁开眼,一看到熊猫似的苏澈吓了一跳,猛然从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