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两人的反应,天歌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淡定地看着茶盏中上下浮沉的茶叶,心中则在思忖着该如何才能既留在苗家,又能让苗承瑄真正对她重视起来,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信任。
而苗承瑄也的确是在重新估量天歌的价值,从她进入苗家这一天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之前是远远低估了这个小丫头,而这丫头如今展露出来的实力既令他心绪激动难平又疑虑重重,这个丫头如果只是有那么一项特长也就罢了,可是此刻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甚至他还有种预感,这丫头绝非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家族中事,如今有外人(国师)在场,他们决不能内部先分裂。
意识到天歌对他之前的说法是真的生气了,苗承瑄手指无意识地在旁边的茶几上敲了两下,方大笑道:“如果你不愿意自是无人勉强,无论是对于苗家,还是你自己,自然是才华更重要,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话已经是他第二次示弱了,看苗兴的表情有多震惊就知道了。
天歌举起茶杯示意:“大公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算是接下了他这话,转而面对国师时,她道:“国师如果没话说的话,我可要告退了,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忙。”
国师看这丫头是真的不打算给他面子了,都要被气笑了,但是想想徒弟说的那番话,自己的性命可能都在这丫头手上,他又不得不按捺下来,努力缓和了表情慈祥道:“你这丫头倒是个直肠子,老朽就喜欢你这样的,哈哈!”
天歌低头喝茶,低敛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国师究竟有什么企图,她都那么顶撞他了,居然还没发火,南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竟有如此好脾气?
她却是半分不信!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如果听到了天歌的心声,不知道该是何心情,不过眼下他明显没有时间多想,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卓语姑娘天资非凡,才华过人,老朽十分喜爱,有意收姑娘为徒不知姑娘是如何想的?”
他不顾苗承瑄瞬间阴沉下去的面容,一口气将话问了出来,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性命攸关,怎能大意?
天歌也表现出了几分惊讶,虽然之前已经听苗承瑄提起过,但是没想到国师会亲自上门。自古拜师,都是徒弟求着师父,如今国师亲自上门说要收她为徒,可见给了她多大的面子。
不过还是那句话,国师此举太过反常,她自认就算自己真的表现出了几分不凡,却也不值当一国国师如此忍气吞声,哪个师父能够忍受徒弟的不敬?
她适时地表现出了几分为难,甚至下意识向苗承瑄看去,一副很依赖他很信任他的样子。
苗承瑄心中却感到愤怒,这丫头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明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怎么现在却哑巴了?
“国师在问你呢,怎么不回答?”苗承瑄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怒气。
天歌瞪大眼睛无辜地说:“公子您之前说要让我好好考虑的呀,怎么才一天时间国师就上门来问了,可是我还没考虑好呀?”
苗承瑄一愣,想起两人在车厢中对话的最后,他的确说过让她好好考虑之类的话,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当着国师的面说了出来,但是她怎么不把那些不想拜师的话说出来啊,以为是这丫头傻,其实呢,她比谁都精,竟是学会把难题丢给他解决了!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滋滋地冒出了一些喜意,看来这丫头是真的不想拜国师为师,也是真的把他当家主看待,竟是要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决定,应该是很信任他吧?
注意到国师望着他们一眨不眨的目光,苗承瑄连忙回过神来轻斥天歌:“怎么能如此说国师,国师是真的看重你,才这么着急亲自上门,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天歌从善如流地对国师笑笑:“国师欣赏我,我真的很开心,可我是苗家的人,所以一切就听从大公子的意思。”
国师眼神微微一冷,直勾勾地盯着苗承瑄。
天歌也满含期待地看过去,她之前已经说过不想拜师了,如果苗承瑄不想与她结仇的话,就要亲自拒绝国师,所以这个坏人就交给他来当好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都交给他解决,她可是很信任他的呦!
天歌的小算盘拨的噼里啪啦响,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一心两用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咳!”苗承瑄难得地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感,一边要拉拢天歌,一边又不能惹怒国师,他略一沉吟,就拿定了主意,于是笑对国师说:“在下就说国师太心急了,这丫头才在府中安顿下来,哪里有时间想其他的事,在下还是之前的意思,不如就等到几日后的宴会,也好让国师多了解了解卓语,拜师之事需要师徒二人性情相投,而卓语质朴直白,还需要与国师多多磨合才好啊!”
这话既给两人都留了余地,又表达了自己不是很赞成的观点,而理由也很充分,性情不投,从之前卓语接二连三顶撞他们的事就可以看出。
国师看着对面一男一女,说起了苗承瑄今年也才二十四岁,卓语十八岁,在以前他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但是今天他算是领教了,如果说他总被人称作老狐狸的话,那么眼前就是大狐狸和小狐狸,两人联合起来糊弄他完全不落下风。
国师心中气愤,偏偏还不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