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想通之后,南宫焰狠狠瞪了洛允荣一眼,二话不说扭头进了御书房,不禁担忧小人儿一个人面对庆隆帝这么久,会不会已经吓坏了?
进去一看,她果然还站在那里,从进来到现在少说有一个半时辰了吧,南宫焰眸光一厉,气愤地瞪向书案后的庆隆帝。
庆隆帝和天歌都以为南宫焰被气走了,没想到过半个时辰又回来了,两人心里都有些诧异。
庆隆帝对天歌的毅力也惊叹不已,一动不动地站三个多小时,就算是个习武之人也不容易,何况还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见她脸色越来越白,再看那臭小子一脸的心疼怜惜,还硬是憋着不说,只顾迁怒他这个做老子的,庆隆帝郁闷不已。
正想给两人赐座,外面就通报“洛尚书求见”,庆隆帝示意南宫焰稍安勿躁,先让洛允荣进来。
洛允荣进窈窕的背影,不由脸色一绷,皇上宣他果然和这丫头有关,怎么,他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这么一想,他的神色就越发阴沉起来。
父女俩并排而立,却连半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天歌对洛允荣的冷淡在情理之中,可洛允荣那是什么表情,怨恨?气愤?还是嫌弃?
不仅是南宫焰对于天歌竟被生父如此对待感到愤怒,就连庆隆帝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就算没有感情,好歹也是亲生的,这洛允荣对洛天歌竟是连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本来庆隆帝还对天歌提出断绝父女关系感到不悦,可是现在,他心里的天平开始慢慢向天歌的方向倾斜。
南宫焰注意到天歌对洛允荣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心里不由涌出更多的疼惜来,这是对父亲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才会有的反应啊!
南宫焰忍不住开口道:“父皇,儿臣和宁国公主一路车马劳顿,在这里也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是不是该赐座赐茶也好让我们歇一歇,才能好好叙话啊?”
庆隆帝无奈地一直抿着嘴也不抬头,只得示意林总管去准备。
林总管毕竟是在皇帝身边服侍的,武王说得很清楚,他和宁国公主一路劳顿需要休息,并没有提到洛尚书。
于是片刻之后,御书房就呈现出这样的一幕,庆隆帝坐在主位,天歌和南宫焰一左一右坐在两边,身边还有张摆满了茶点的小几,只有洛允荣一人站在房间中央,很有三堂会审的感觉。
天歌坐下后的确大大松了一口气,要说上一世她经常在手术台前一站就是一整天或者一整夜,甚至一天一夜的手术也做过,同样是动也不动,对她来说都习以为常。可是如今这副身子真的是太过娇弱,三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开始靠毅力苦苦支撑了。
洛允荣正觉难堪,凭什么连那丫头都能坐,他当朝二品大员还要站着?
“洛尚书,你不见过宁国公主?”察觉洛允荣的情绪,庆隆帝眉眼不由冷厉起来,他当年怎会瞎了眼,以为那立下战功的小将是个可塑之才,不仅破格提拔他,短短十几年就做到尚书之位,还在护国公的请求下为他和长平郡主赐婚,又怕自家功臣在郡主老婆面前矮一头,顶住各方压力封他为侯,结果竟是这么个不入眼的东西!
这边庆隆帝表面不显内心其实在恨自己有眼无珠,连结发妻子和亲生女儿都能抛弃的人,简直qín_shòu不如,更不要指望他会对国家对他这个皇帝忠心了!
洛允荣并不知道自己完全在庆隆帝跟前失去了信任,在听到庆隆帝的提醒后,面上立时闪过一抹尴尬和羞愤之色。
他甚至转头去看天歌,并以眼神暗示她拒绝皇上的要求,就算再有出息,毕竟还是他的女儿,哪有让父亲给她行礼的道理,何况她还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然而,他在看清天歌的容颜之后,浑身大震,这个气质高雅容颜绝美的少女真是他那个面相老气的村姑女儿?
天歌哪会没有发现洛允荣的暗示,在他整个人都呆住的时候,她迎面看过去,目光里充满了讥诮和讽刺,却一言不发。
洛允荣认真打量着天歌,五官什么真的和之前差不多,可是……看着看着,洛允荣也有些不确定了,毕竟他之前只见过天歌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化着浓浓的宫妆,另外一次就是接让洛琳和亲的圣旨时,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也只是用眼角扫过,印象里只有那黑黄的面色和颧骨处点点雀斑。
现在看来,五官真的没有多大变化,皮肤却好得不像话,净白无暇,水灵灵得好像一掐就能出水儿,那双眼睛也凌厉透彻,不像以前总是低垂着,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咳!”南宫焰重重一咳,“洛尚书没听到父皇的话吗?”
即便这人是那小人儿的生父,他的宝贝也不是能随便看的!
洛允荣终于回神,见庆隆帝和南宫焰都在看着他,他不敢再耽搁,强忍着屈辱对着天歌弯下了腰。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向天歌行礼,早在天歌被封为公主和出阁的时候他也行过,可是那时候和现在的心情不一样,那时候虽然他弯下了腰,但身份还是高贵的,可是现在,似乎他这一弯下身,真的就比天歌矮了一头。
洛允荣对着天歌行了一个标准的臣下对公主的礼,正打算直起身,却听少女用轻柔却冷淡的声音道:“洛大人公务繁忙,本宫在贵府居住数月,也只最后得见洛大人两面,洛大人一心为国为民,不认识本宫也在情理之中。”
洛允荣眉头一皱,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