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婉晴打定了主意,便开始思索:怎么可以从这庄子上逃出去?
穆临风既然说要把她关在屋子一天,那肯定派了专人看管着。所以,第一步得解除穆临风的警惕。
于是,这一整天宝婉晴表现得很乖巧,一点也不吵不闹。
乳娘来送饭的时候,还好声好气地说:“晴娘子啊,人家穆郎君也是为你好,你就别老是顶撞他了!咱们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宝婉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就是讨厌他动不动摆出那种救世主般的样子。没有他,地球还不会转了?”
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凑到乳娘耳朵边道:“这地方没法呆了。我讨厌被人这样管头管脚的。乳娘,你要帮我,咱们离开这儿!”
乳娘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宝婉晴:“这儿挺好的,穆郎君对你也不错。你要离开,那咱们上哪儿去?”
宝婉晴皱了皱鼻子:“有吃有喝就好啦?”
唉,乳娘也就这点追求了!可她不这样想啊。
宝婉晴站了起来,背了双手,拿腔拿调地念了几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乳娘夸奖道:“念得怪好听的。啥意思啊?”
宝婉晴就给乳娘解释:“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啊,活着不自由,还不如死了呢!上哪儿去也比呆在这里被人管束着好!”
乳娘的眼睛扫了扫门口,小小声问:“那你想怎么离开啊?穆郎君不会答应你离开吧?”
宝婉晴不屑地撇了撇嘴:“干嘛要他答应啊?我自己长了腿,到时候找着合适的机会,就可以跑了。乳娘,要是你愿意留在这儿,那我也不强求你,反正我是要走的。”
乳娘一听宝婉晴这话,急道:“我哪里是愿意留在这儿?我不过想你过些安稳的日子罢了。”
宝婉晴摇头:“这样的嗟来之食,我还不想吃呢!求我吃我也不吃,我要靠我自己!”
乳娘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嗟来之食,也猜到宝婉晴的意思是说,她不想吃白食,要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于人世间。
就凭宝婉晴的医术,要赚钱,那还真是小菜一碟。
但一个女孩儿家家,无依无靠的,凭一个人在外头打拼,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
其实乳娘和穆临风接触得多了,对他印象挺不错的:长得又俊,又有担当,家业也大;对晴娘子,应该是有心的吧?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帮着晴娘子啊!
可不晓得为啥,这两个人在一处,常常就会象斗眼鸡似的斗起来,好象谁也看谁不顺眼!
真是奇怪!
不过乳娘不想反驳宝婉晴的话。随着宝婉晴脑子日渐清楚,不再是弱智之后,家里的事全部是宝婉晴说了算。
所以乳娘只得说:“你拿定主意就是。要我怎么做,你说吧!”
宝婉晴就凑近乳娘耳边,叽哩咕噜说了一大篇话,乳娘一边听一边点头。
等乳娘收拾碗筷出去,就去找了秋红,把宝婉晴的安排,转达给了秋红。
宝婉晴表面上看着老老实实,其实私底下,乳娘和秋红代替了她的手脚,在忙碌准备着逃跑事宜。
既然宝婉晴表现不错,穆临风也就将她的禁闭给解除了,可以在庄子上自由行动。
选了个月黑风高夜,宝婉晴开始行动。她的忠实追随者乳娘和秋红跟在了她身后。
三人趁着夜色,急急行走着。
农庄里没有什么夜生活,大家都睡得早,连狗也一声不哼地钻回了狗窝里。
但为了安全计,农庄里还是有安排专门的巡夜守更人的。
事先秋红已经按照宝婉晴的吩咐,专门采来几种草药,自制成可使人晕睡的药粉,偷偷溜入巡夜人的厨房,将这此药粉撒入厨房的水缸里。
所以这些巡夜人挨到夜里,一个个七歪八倒地睡下了,竟是没有一个人覆行职责。
反正农庄四周有高高的围墙,倒也不怕出什么大事。
宝婉晴正是捉住这个空子,领着乳娘和秋红开溜。
高高的围墙边,早已经搭好了一架木梯子。宝婉晴做开路先锋,第一个爬上了木梯。
一级一级跨上去,围墙顶端设置了好些棘刺,宝婉晴早有应对之策,让乳娘缝了个厚厚的手套,戴在手上去扯棘刺,根本不怕扎破手。
站在高高的围墙顶上往下跳,对于一般人来说,哪怕不跌断腿,也肯定会摔个七荤八素的!
可宝婉晴不怕!
只见她变魔术般抽出插在背后的一柄特制油纸伞撑开,轻轻松松往下一跳,那油纸伞就象降落伞似的,让宝婉晴飘飘然,稳稳当地落在了围墙外头。
看得秋红满心的佩服:晴娘子真是女中诸葛啊!她还道晴娘子让她和乳娘每人都带一把油纸伞,是为了防备下雨被淋着呢!却原来是派这个用场~
乳娘有样学样,也用宝婉晴的这个法子,顺利跳下围墙。
等秋红安安全全地降落,宝婉晴这才手一挥,三人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穆临风的手下才发现不对劲,都日上三竿了,不光是宝婉晴,连乳娘和秋红也没起床,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等进院子查看,才发现三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管家惊慌失措地跑去向穆临风禀报,却不见这个主子有任何不悦之色,反而是面无表情地问:“有没有查出来,她们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管家弯腰躬背,战战兢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