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宝夫人着丫环送来的是红烧鹧鸪,第三天,宝夫人又着丫环送来了油炸鹧鸪。
此外,还有燕窝炖鹧鸪,鹧鸪瘦肉粥,白梅鹧鸪片,榄仁鹧鸪丁,蒸腊鹧鸪,天天换着不同的花样。
宝夫人的说法是:自家庄子上特地送来的鹧鸪,又肥嫩又干净,比外头买来的都要好。
秋红起先还怕食物里有毒,每次都用银针试过毒之后,才端给宝婉晴吃。
后来她发现根本没这回事,还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呢!
宝夫人见宝婉晴爱吃,索性让下人送来许多活的鹧鸪,让迎曦院的厨子直接烹饪,这样的话,宝婉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厨子也有两把刷子,对着活鹧鸪用指头猛弹其后脑,等鹧鸪昏迷之际,用手撕开它腹部的表皮,随即像剥青蛙一样将鹧鸪连皮带毛一起撕下,然后用开水泡去嘴过及脚皮,除去内脏,洗净备用。
宝婉晴还真挺喜欢吃鹧鸪的,加上厨子的手艺不错,所以她吃得不亦乐乎。
尤其那个油炸鹧鸪,又酥又香,宝婉晴吃到停不下来。
许是吃多了油炸鹧鸪上了火,宝婉晴觉得喉咙疼痛,吞咽食物的时候,尤其不舒服。
她也没当回事,给自己开了几贴清热解毒的方子,让秋红拣了药,熬煮好了再喝。
安康医馆里,宝婉晴正喝着药呢,穆临风来了。
宝婉晴有点烦穆临风,这家伙不是摆出一付高冷姿态,要不就是与自己舌剑唇枪。
在她看来,其实就是话不投机,半句还嫌多了,谁耐烦与他长篇大论呀?
可穆临风杵在屋里,宝婉晴还真不能赶他走!万一惹恼了他,再来个绑架怎么办?
所以宝婉晴看见穆临风并不招呼,只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药汁。
穆临风就问了:“你在喝什么呢?一股子药味。”
“都闻见一股子药味了,你还问我在喝什么,这不废话吗?”宝婉晴呛了他一句。
穆临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真没想到,你这个号称神医的人,也会生病!说来听听,得的什么病啊?”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宝婉晴没好气地答道:“谁生病了?我不过是多吃了几回油炸鹧鸪,所以喉咙有点上火了。这不正在喝清热解毒的药汤吗?”
穆临风一听,紧张地站了起来,追问道:“鹧鸪?你是说你经常吃鹧鸪?”
“鹧鸪怎么了?很好吃啊!肉嫩味美,吃多少都不厌。”宝婉晴见他一付大惊小怪的样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也许在你眼里,鹧鸪这东西不登大雅之堂,但我就是喜欢吃啊,没碍着你吧?”
穆临风拿手指着宝婉晴,神情严肃地道:“你这傻子,鹧鸪最爱吃半夏,你常常食用鹧鸪,半夏之毒积蓄在体内,才会侵及咽喉。你若是不及早收敛,只怕将来毒发还要厉害呢!”
宝婉晴呆了一呆,半晌才问:“鹧鸪爱吃半夏吗?我不晓得啊!”
“怎么不是?我曾有个友人,也是喜欢用鹧鸪下酒,结果喉咙疼痛异常,不能饮食。服了清热解毒的方剂后,肿处破溃,脓血不止。他这个症状,比你发作得吓人多了!”穆临风一本正经地说。
宝婉晴把前后的经过连起来一想,心里明白了:原来,宝夫人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是想不动声色地整死她吗?
自己治好了宝嘉奕的病,人家可并没有感激零丁;相反,还来了个以怨报德。
穆临风看着这丫头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喝道:“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合着我是对牛弹琴呢?你别以为这天下的病症你都见过,都能治似的。却怎么连鹧鸪爱吃半夏都不晓得?会个一鳞半爪的本事,还就尾巴翘上天,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啦?”
“你才长尾巴呢!”宝婉晴嘀咕道。
她把牙齿咬得格格响,好一会子才冷笑一声说:“好,很好!”
“好什么?听着,我那个友人,后来请的名医诊治,你知道人家开的什么方子吗?”穆临风不想和宝婉晴斗嘴,转回正题。
宝婉晴便问:“什么方子?”
“那名医说了,若要早愈,需先吃生姜一斤。”穆临风大声说道:最讨厌这臭丫头一付神游太虚的样子。
宝婉晴点点头:“有道理。医书上说,生姜可攻半夏之毒。所以,用生姜来清除半夏的积毒,再妥当不过。”
“既然你知道,那你倒是找些生姜来吃啊!还呆头呆脑坐在这里做什么?”穆临风鄙夷地看着宝婉晴:“自称专治疑难杂症,若是碰见个因为贪吃鹧鸪而咽喉肿痛的人,瞧你怎么办!”
“凉拌呗!“宝婉晴冲穆临风扮了个鬼脸:”可惜,你这会子想难我,却是难不住啰!”
“说声谢谢会死啊?不是我,你的喉咙还不知道痛到什么时候去。半夏之毒说不定还要越积越多!”穆临风自认有理,所以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宝婉晴懒得理他,唤了秋红去买来一斤生姜。
洗净后切成薄片,宝婉晴就这么一片一片扔地嘴里咀嚼起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辛辣滋味,相反,还觉得清凉甘甜。宝婉晴知道,这是药对了症的缘故。
果然没多久,她咽喉的疼痛就大为减轻了。又为自己开了个方子,好扶正固本。
穆临风见宝婉晴情况好转,也就放下心来,大步流星地走了。
临走时没忘了损宝婉晴两句:“下次不要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