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宝婉晴仍然很不赏脸地翻了穆临风一个白眼说:“你在骗人!”
穆临风扫了宝婉晴一眼,将头转向一边道:“我怎么骗人了?”
“你根本没有被人下毒。你脸上发出来的这些疙瘩,也不是因为现在中毒而产生的。”宝婉晴摆出一付严肃脸。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脸上这些疙疙瘩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穆临风冷冷地应道,象在拷问宝婉晴一般。
他的眼睛没有与宝婉晴对视,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此时的脸。
老实说,这样一张脸,连他自己都接受无能啊!
没有人能体会到他心中的震惊与惶恐。
是的,惶恐。
就象他很小的时候,所住的玉华宫夜半火灾,而他突然惊醒时的感觉……
宝婉晴偏着头想了一想说:“我觉得,你脸上这些疙疙瘩瘩,是一个高手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
“说详细点儿!”穆临风惜字如金,倒象每个字都要算钱一样。
宝婉晴斟酌着用词道:“你的身体内确实是有毒。不过,这个毒应该是胎毒,胎里带来的。有高人想给你保命,于是将这毒从要紧的位置,给你移到了脸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穆临风苦笑着点头:“终于有人知道啦!”
原来,宝婉晴还没出现的时候,早已经有三位名医围着穆临风诊治了一番。
穆临风只问了他们一句话:“知道这些疙疙瘩瘩是从哪儿来的吗?”
三位名医面面相觑,心里都在嘀咕着:啥意思啊?这些疙疙瘩瘩自然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呀!还能从哪儿来?
穆临风见他们一脸的茫然,冷冷地挥了挥手说:“出去吧!”
偏生宝婉晴这黄毛丫头不在,也不晓得她能不能看出端底?穆临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面上却仍然一付冷若冰霜的模样。
这会子听见宝婉晴嘴里的话,他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轮到你说说了,到底怎么回事?”宝婉晴挑眉好奇地问。
穆临风闭了一闭眼睛,有些疲惫地道:“还是我十岁那年,因缘际会,我认识了一个游方老郎中。分别的时候,他说没什么东西送我,就送我一脉好了。诊完了脉,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告诉我,脉象显示,八年后,我将患发于胸,会有性命之忧。”
宝婉晴难以置信地问:“世上真有这样的高人,居然能预测到八年之后?那不是神仙之流,才有这样的本事么?”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
可穆临风还真就碰见了这样的人。
当时穆临风的侍卫还叱责那人道:“哪里来的胆大妄为之徒,敢在此胡编乱造,恐吓生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临风扬手制止侍卫,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游方老郎中道:“八年后,我才十八岁,大好的青春年华,我不想自己有事,您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吗?”
才十岁的他,认定这游方老郎中不是在欺骗。
因为要骗的话,也该编个近些的日期,以便得手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八年之期,可是太久了。
那游方老郎中拈着胡须沉吟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这样吧!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之后,你立刻抓十付药,一天一付喝下。如此,我可以将你身上的毒邪之气移到不那么重要的位置。”
“是什么位置?”当年的穆临风很紧张地询问。
“此时不可预知。我只能告诉你,八年之后,你找医生治疗时,这个医生必须知晓毒邪之气发作的来历。否则的话,也没有必要让那人治了,因为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医术肯定没到火候,根本就治不好!”游方老郎中切切叮嘱道。
小小的穆临风皱着眉头,担心地说:“你说过我会有性命之忧,若是没人知道毒邪之气的来历,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游方老郎中叹了口气:“真若如此,那也是你命中注定!”
“你就不能现在把治病的方子给我吗?留到十年后,或许可保我平安无虞!”穆临风焦急地建议。
游方老郎中无奈地摇头:“不能。因为我不晓得那毒邪之气,到底会以什么模样发作出来,又如何知道该怎样对付它呢?”
“你喝了那十付药对不对?”宝婉晴不假思索地问。
穆临风沉重地点头:“是。因为我信他。”
宝婉晴嗯了一声:“而现在,八年之期到了。”
对于穆临风来说,现在何止是信,简直是毛骨悚然。
惟一令他安慰的是:至少还有一个医生,晓得他脸上的这些疙疙瘩瘩,是有来历的。
但接下来的问题是:她能治吗?如果不能,自己会不会死?
就算穆临风是皇帝的儿子,就算他是这样冷冽凌厉的一个人,面对死亡,也是无法做到镇定自若的。
尤其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如果死得重于泰山,也算可以含笑九泉;若是眼面前这样的死,又怎能让人甘心?
“怎样才可以将我可以治好?”穆临风垂着头没有看宝婉晴,他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脆弱和无助。
面对强悍无比的穆临风,宝婉晴本能的反应便是硬碰硬地对抗;即使不得不屈服,也十二分地不甘心不情愿!
而他此时流露出来的脆弱和无助,却没来由的让她怔了一怔,生出些许的同情与感慨。
胎里毒,也就是说,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毒邪之气的浸淫;以至于这毒邪之气,肯定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