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震撼整个大焱朝堂的禁卫军改,就在这个房间之中,只经由苏牧一人之手,就这么捣腾了出来。
为了保密,苏牧甚至不用侍从,守护这间签押房的,是皇城司一直跟着他的死士,自打苏牧进入汴京之后,这名死士就出现在苏牧的身边,两人甚至还交过手,对方的武艺竟然不比苏牧低。
与其说是暗中保护苏牧,倒不如说是赵劼对苏牧并不放心,而这名死士也没有过分侵犯苏牧的私生活,隐约保持着距离,既不冒犯,也不放松,张弛有度,绝对是皇城司精锐之中的精锐。
有了这名死士看着,苏牧也不必担心秘密外泄,眼看着就要到河北平叛,一些该处理掉的文案还是要整理一下的。
正收拾着东西,签押房外头却传来沉稳有力却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一干侍卫司的正将们,过来邀请苏牧到驻军大营去主持大局。
今番跟随苏牧北上平叛的统共只有两个军团,也就是一万人出头,毕竟平叛的主力是刘光世和辛兴宗,苏牧总不可能喧宾夺主。
再者,经过他打乱了原先建制,重组了军团之后,那些重点怀疑对象并没有集中起来,都分散到了各个军团之中,但最为紧要的一些人,还是被苏牧集中到了这两个军团之中。
龙武军和破武军都是侍卫司的老营团,竟然暗中较劲,双方都是颇具傲气,相互不服,明争暗斗也没断过,苏牧将这两个军团挑出来,看似要调和两个军团的矛盾,又让他们保持着良性竞争,有利于在战场上争锋,这样的安排根本挑不出毛病,也不会引起那些密探的怀疑。
龙武军和破武军各有正将副将两名,加起来也就是四个人,统管着今次的一万侍卫禁军。
虽然苏牧并没有关心过练兵,入主侍卫司之后,就主持改制,闹得鸡飞狗跳,军中自是怨声载道,好几次还差点闹出哗变,可惜很快就被皇城司的人给镇压了下来。
按说侍卫司自己的问题应该内部解决,但整个侍卫司已经被渗透得极其严重,这些哗变正是里头的密探们策划引导的,苏牧自然不可能用侍卫司的人,用脏水洗东西又怎么可能洗得干净。
既然不能用自己人,那就应该由殿前司的人出马,但苏牧的改制已经引发了军中震动,殿前司的人恨不得将苏牧扒皮抽筋,自然不可能尽心尽力。
到了最后还是与苏牧渊源颇深的皇城司出面,将哗变给镇压了下来,并趁机收拾了不少密探。
不过借助这种由头来处置这些密探毕竟只是小打小闹,一切可就看这一次平叛了。
只要苏牧筹谋得当,龙武和破武两军里头集中起来的那些密探头子,就能够被一网打尽,到时候侍卫司其他军团里头的密探群龙无首,加上改制早就打乱了他们的组织,想要再清洗也就好办很多了。
这些个禁卫从来都是眼高于顶,满是天子近卫的傲气,虽然苏牧是都虞侯,但一来就展现雷霆手段,而且还拖泥带水,将政策丢下来之后就搞得侍卫司一塌糊涂,甚至还引起哗变,最后竟然不得不让皇城司来收拾残局。
更让人鄙夷的是,殿前司与侍卫司虽然一直相互较劲,但在大事上从来都是一致对外,特别是对待取得不世之功的北伐边军的态度上。
可苏牧这么一闹,殿前司都不愿意帮助侍卫司收拾残局,这也让侍卫司的中高层将领感到非常的憋屈,对苏牧早已怨声载道。
他们不是皇城司的人,一直在守护宫禁,在情报上比较吃亏,对苏牧在军事上的作为也没有太多的了解,对苏牧的印象仍旧停留在第一才子的层面。
在这些高傲的武将们眼中,苏牧只不过是另一个蔡京,靠着文学上的一点小伎俩,博取了官家的青睐,就开始对他们这些劳苦功高的禁卫指手画脚,而且一上位就是外行到极点地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真真让人无法心生佩服。
苏牧对他们进行放养,只不过是给那些密探冒头的机会,以此来掌控这些密探的踪迹罢了。
可到了侍卫司诸多武将的眼中,这就变成了苏牧无能的证明,他们自然不可能对苏牧有太多的敬意。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亲自来邀请苏牧,除了明面上的礼貌之外,还有这他们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因为大营那边除了集结的侍卫司军队之外,还有一位大来头的人物在等着看苏牧出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