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图山北侵扰宋建的是阎行率领的五百骑兵,不过如今只剩下四百九十三骑,在阎行看来,那些河首回马帐的骑兵是真正的勇士。己方四名斥候对上他们只逃回去一个报信,三骑尽数折在草原上,后来派出百骑追杀最终仍旧折损四骑,那些人悍不畏死的汹涌战意令他的部下感到恐惧,但阎行知道,这就像董卓的飞熊军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数量。
阎行这么知道数量不多?要是这种战士宋建不多说有上三千名,两军对阵的时候早就横扫戎丘了,还用折损过半?
不过阎行也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他刻意地让军士留下马蹄印将敌军引到前些日子的营地里,其中已经布满了陷马坑、拦马刺。留下五十骑在外刺探,四百骑隐藏在起起伏伏的草地之间,等待着追杀他们的敌军。
他要在这个营地打上一场翻身仗,进一步削弱敌军的优势。
阎行是有恃无恐的,他认为宋建这一次不会派太多敌军前来,毕竟只是小股散骑,不至于大动干戈。
可他错了。
当成群结队的羌人策马扬刀呼和着奔向他的营地时,阎行知道自己错的彻底,那不是他想象中的二三百骑,那是整整一个千人队。在洛阳时他看过太多军阵,这种散开的骑兵队列他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有多少敌人!
男人有许多奇怪的行为与道理。若是几年前的阎彦明,便是单骑入阵冲向这千骑敌军他都不会有丝毫畏惧,了不起一条性命,老子不要了便是!
可现在他不能,责任心使他像是失去了曾经的勇敢一般,自从有了军职他的肩头就总是沉重非常,就像主公马越常常教诲他的那样,他是将了,不是大头兵。身后四百多个兄弟的性命都挂在自己肩膀上,他哪里还敢任性而为?
看着被自己留在营地手足无措的骑兵们,阎行满心怒火却不敢命令属下进攻,当敌人冲至近前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部下根本来不及架矛阻挡就被三四柄长矛戳在身上,当下一命呜呼。更多的士卒聪明一些,眼看着敌军势大便撤入营中,但这也只是短暂地庇护却无法在敌军手中救出他们的性命。
部下被屠戮,自己却只能锁在小山岗下眼睁睁看着,这种感觉令阎行浑身颤抖,他在心里怒吼着,寄望于敌军一下子冲进营地,快点冲进营地,不要再屠戮我的兄弟、我的袍泽了!但这都无济于事,数息之间被他留在营地中的部下几乎死伤殆尽,战场上只有无尽的哀嚎声震动着他的心。
他转身四望,他身旁埋伏的部下看向他的眼神似有疑虑,好像在责怪他为什么选择那些兄弟去赴死,自己却站在这里不发一言。
这里不是中原,凉地汉子的心思被感情左右,他们才不顾敌军有多少,明明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都和他们拼了,可是我们的首领,你在犹豫什么?
“跟某上马,不要掉队!”阎行小声地吩咐左右,口令一个个传达下去,直到所有人都抓着缰绳,阎行眯起眼睛盯着那些在空荡荡的营地中耀武扬威的敌人近乎疯狂地嘶吼道:“跟某冲,宰了他们!”
阎行一拍马臀骏马先奔跑了起来,跟着骏马奔驰数步,双臂使力轻压马背,身子已然腾空上马,呼啸声中四百余个满心怒火的汉阳勇士在怒吼中向着满面错愕的敌军冲锋而上,阎行到拽着铁矛尾端在与敌骑撞击在一起的同时猛然挥动起来,三十五斤的混铁矛夹裹着巨力让面前的敌军碰到就死,挨到就伤。这一匹丹山军马载着汉家校尉奔过的土地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从营东冲杀到营西,越过重重的辎车与陷马坑,敌军不是变成落在身后的残肢断臂就是落马被踏成肉泥。
其身后汉骑亦是各个奋勇,气势如虹竟将近千敌骑杀散。正当阎行大显神威的时候,重重敌军已经围了上来,这不过三百有余的并未阻住怒火中烧的阎彦明继续冲锋的阵势。但在草原的另一头,地平线上他看到更多骑兵正擎着刀剑浩浩荡荡奔驰而来,其上的宋字大旗足矣令阎行披靡。
打个呼哨,阎行跃马在战场上奔驰着号令部署向北撤退,之后返身冲入阵前挑翻敌军数骑。
“所有人快撤,我阎彦明来断后!”猛地将敌军杀出一道缺口,阎行横矛立马大喝道:“敢死者上前一步!”
————————————————————————
朋友们,求订阅,请站外喜欢这本书的朋友有空的话来主站订阅一下,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