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近来你的咳嗽可是加重了?冬日可需注意身体,切莫令风寒入体。”
听到卫仲道咳嗽,蔡琰关切地说道,伴着自己玩耍学习数年的师兄,这几年的咳嗽越来越频繁,让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无妨。”倒是卫仲道十分想得开,根本不把这当回事轻笑一声,冬日里他的面庞更加苍白,但却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马兄真是好理想,实不相瞒,初识马兄时仲道亦以为马兄粗鄙不堪,然结识越久,就越能发觉若马兄这般出类拔萃放在凉州武人中,只怕能将凉州武人的风评提上整整一个阶!”
“不敢当不敢当!”马越急忙羞愧地说道:“凉州武人亦是英才辈出,凉州三明哪个不是威震塞外,各个都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勋,何况其下杰出之士比比皆是,马越这点志向又算的了什么?”
“凉州三明?不提也罢。”卫仲道年少轻狂,不屑地说道:“张度辽一生戎马,晚节不保。段太尉威震边疆,血屠太学。小生看来也就皇甫将军称得上贤名,其他两人,倒还不如马兄这保境安民的理想!”
张奂被曹节矫诏一次,就平了功勋?段颍血染一生,历经一百余战平了羌人,就因为杀了千余太学生就什么都不是了?
马越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想和卫仲道争论,这个活在梦里的少年啊。
卫仲道见马越不说什么,昂着下巴笑了,对蔡琰问道:“师妹,你有什么理想呢?”
“奴家没有师弟那么大的抱负,只想父亲大人能被陛下赦免,能侍奉膝下就是最大的理想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呢?”
卫仲道叹了口气说道:“愿这天下早日太平,琰儿妹妹也能早一日见到先生。”
马越附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笑道:当真是温室里长出的花儿,方才还不齿凉州百战百胜的段太尉,这会儿却对路途上的些许盗匪望而却步了,只能说点好听话罢了。
马越岔开话题问道:“仲道,还不知道你有什么抱负呢,说来听听?”
“我?”卫仲道憋着咳嗽,面色有些潮红地笑道:“这幅躯壳,能让我有什么抱负?只怕不久于人世,但需留下些什么以传后世,以证不白活二十载吧。”
“仲道……切莫太过悲观。”马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卫和,他对卫仲道抱有极大的善意,可因为蔡琰,又对他有些妒意。可这个时候他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不是医生,对于肺病的了解恐怕不比深宫里的方士懂得多,他帮不了卫仲道。
“仲道有几年未见卫和兄长了?”
马越决定了,让卫仲道去汉中找卫和去。看卫仲道如今这模样就差把肺片儿咳出来了,恐怕真的如他所说不久于人世,让他死之前再见卫和一面也是好的。而且也能把卫仲道支开蔡琰身边。
不然马越真怕到时候他送蔡琰前往吴地卫仲道跟着一起,恐怕他就没有一点机会了。尽管他现在也说不清蔡琰在他心里是什么感觉,但哪怕他只有一点感觉,就必须要去争取。不能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兄长……有许多年了,兄长丢了手臂之后便再没见过。”
“那你想不想见他?”
“马兄你终于愿意告诉我兄长在哪里了?”卫仲道听出马越的意思,一脸狂喜的神色在白马寺门口抓着马越的双臂说道:“我当然想见他了,他在哪里?再不见恐怕今生就没有机会了!”
“唉,兄长他隐居在益州汉中郡,信仰正一教。现在巴汉那边也在闹起义,你如果去寻兄长需要多带些随从。”
就在这时,迎面从山门下走出一壮士,双目有神四肢有力,汉服外披着一件袈裟,脖颈间挂着一百零八颗无患子,对马越躬身一礼后说道:“足下在禅宗寺门前肆意言谈它教,岂不失礼?”
马越一看这人就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此人长发刚须,拿上一柄水磨禅杖马越简直要拜倒大叫鲁大师了,不过一口子的南方扬州的口音,听上去有些跳戏。
他是惊讶,但他的面目本就长得凶悍,面无表情都有一股威慑,一瞪眼睛更是让对面的汉家僧人觉得非善类了,当下那人便后退一步,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
佛家讲究不杀生,他出入寺院又怎能带刀?当下握紧了拳头就打算与马越对搏。
马越一看叫人误会了,急忙作揖行礼道:“在下马越,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足下勿怪,不知足下何人?”
虽然是行礼,不过马越还是对这个僧人有些不爽,他娘的,就因为老子瞪你一眼就打算操刀砍人,算哪门子僧人?活该长了一副酒肉和尚的模样。
“呵,长得彪悍说话却是文绉绉的,施主是文人武相啊。”僧人见马越倒还算讲理,也不多纠缠,行礼说道:“小僧笮融,扬州丹阳人,施主您跟那个将军同名?估计阵斩张梁的将军长得也得有您这么威武,啧啧。”
“洛阳这边儿还有第二个凉州来的马越吗?”马越笑道:“估计您说的那个人就是某家了,不过某先前不是将军,是校尉而已。”
“哟,见到真人了!”笮融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喜色,对马越说道:“马将军您信佛吗?不信也无妨,来寺里转转吧,佛家普渡众生。”
“你们扬州没有寺院吗?怎么来到这边修佛?”
笮融笑道:“扬州有几个小寺,小僧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前年跟随贵霜支谶法师在白马寺修行佛法,几位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