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印岭村旁那片花源的地底,万籁俱静,空无一人,空旷的花野之上竟然连个蜂蝶之声都没有,唯独入目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泛着寒光的皎月。/
在花野尽头一片闲话之间,一道孤零零极不起眼儿的垒土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宛如坟头的石碑一般,想必不细心观察,几乎不会有人相信在这地下还隐藏着一个并非专门经过建筑郎(建筑师)雕琢的巨大底下空间。
但凡是坑洞,就难免面临潮湿、多虫这些见不得光的麻烦,这里自然也是一样,但居住在这里的住户们却显得不那么在意,因为这些家伙与那两个先决条件有着一样的实质性的共同点——他们同样见不得光!
在一处相对空旷的洞穴里,一位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青衣道袍的六十余岁老者端然坐在一把盘踞着腾蛇的大椅之上。
这人便是尚道圣,由于长期居住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这位走火入魔的老道周身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右手上甚至长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青苔。
在尚道圣的周围,侍立着一群面色铁青,黑纱罩面的类人怪物,这群怪物虽然有着人形,但却毫无人样,这些便是尚道圣的门徒,一群同样阴暗的道士。
在尚道圣面前跪卧着一个衣着艳丽,面色极其难看的女子,乍眼一看,正是那位勾引安老爷子的狐姑娘,此时这位狐狸精女士正在排解着自己的郁闷,诉说着自己如何被安然师徒耍弄。
尚道圣没时间理会这位自怨自艾的狐姑娘,在他的耳中敏锐的听到了另一个讯息,满满的全是那位身体异常的小道士。
“等了他这么久,终于出现了!”尚道圣欣喜若狂,在心中这样盘算着,但表面上仍然假做顾忌着狐姑娘的姿态,义愤填膺的将一包还在胡乱蠕动的青褐色药渣交给了狐狸精。
“别在那儿哭了,真是丢尽了我紫衣道的脸,你立即幻化成一位郎中,现在就去安府门口转悠!”尚道圣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狐姑娘显然没有理解师父的苦心,诧异的问:“师父叫我带着这个东西去那儿干嘛?”
“真是个愚蠢的狐狸,真不知道你怎么在妖道上混这么久的!”尚道圣鄙夷的瞟了一眼泪水未干的狐姑娘,没好气儿的道:“叫你去你就去!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找你!”
狐姑娘带着满腹的疑问走了,尚道圣则继续与他的门徒们开始了如火如荼的研究项目——养蛊!
……
安老爷病了,不是绝症,却是心病!而让他患上心病的自然也不是那位素昧平生的狐姑娘,而是自己的原配安夫人。
自从自己犯花痴那天起,夫人已经三天没搭理安老爷子了,老爹病了,两位兄长都借口生意走不开推辞了,于是买药的重任便落在了小儿子安然的身上,所幸他还有个帮手。
陪同安然外出的正是他的姐姐安宁,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位安府的掌上明珠深刻的印证了这一点,虽然不是亲生,但这位安家小姐仿佛有样学样的继承了安老夫人年轻时的美貌,虽然只有十二岁的年纪,但却早已美貌初现,出落成了美人胚子。
如今这城区里不知有多少情窦初开的富家子弟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由于安然不经常在家,是以冷不防一见到姐姐也颇有些惊艳之感。
更为重要的是,姐姐的容貌让安然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但却又忘了在哪里见过!
两人出了安府,站在门口等赶夫取车的档口,安然不时便偷瞄上一眼自己如小荷初绽的姐姐,而对于他这种没来由没目的性的窥窃,安宁也早有察觉,并最终不漏声色的给出了警告:“有完没完了,总盯着我看干嘛!”
安然也不发讪,一颗小头左摇右晃的道:“姐姐漂亮还不如让人家多看两眼了?”
“贫嘴精!”安宁抿着嘴儿正要斥责一下自己弟弟,却猛地沉下了嘴角,面色便的凝重起来。
安然察觉到了安宁神色的细微变化,微侧过头低声问:“姐姐,怎么了?”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盯着我们!”安宁的声音很有磁性,但安然此时却无暇欣赏,经过姐姐这么一提醒,他也在周遭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诡异。
片刻之后,姐弟二人的目光聚焦定位在安府东侧一条路口的歇脚台上,如今正直初秋,天气也还未彻底摆脱炎热,但路口那位女士却一身淡蓝色的长袖剑衣,最离谱的是在这基础上还放了一件夹袄,看上去十分稀奇。
“秋穿冬衣,事有蹊跷!”对于此事,安然虽然抱着观赏的态度,内心中却着实惊讶了一把。
安宁向弟弟悄无声息的使了个颜色,安然便立刻会意,不管怎么说,先去试探一下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要打字机的主意。
其实这位装扮古怪的另类女性正是前些日子在安家吃了亏的狐姑娘,由于道行有限,它所谓的改下行装也不过是换了身衣服,幻化的容貌、声音等其实就是换汤不换药。
安然大摇大摆的朝着自己走来,这可激动坏了狐小姐,“他会干什么呢?我换了身行装他不会认出我吧!”狐姑娘的内心忐忑不已,相比之下,安然的心情却异常轻松。
安然不慌不忙的来到了这位阿拉伯服系婉约派混搭风格装扮的女子面前,刚一照面便认定了这就是前几日那只差点害的自己父母离异的狐狸精。
趁着狐小姐忐忑不安的时候,安然向着远处的安宁微微点了点头,待到安宁授意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