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在小胡子左右的鳄鱼,闻到血腥气味,暂时放弃了追逐的目标,都向小胡子扑来,把他当成鲜活的食物争抢起来。小胡子发出极度刺耳的惨叫。但他没有叫两三声,一颗头就不见了,不知被哪条鳄鱼吞进了肚子里。
黑衣老大和几个喽啰一直在大泥淖的边上跑,那里是刚走过的路线,不容易踩到泥坑。
短短几十秒,他已经跑在了最前面,刚才那几个在他前面奔跑的喽啰,都被他击毙掉了。他这种寻求自保的方式,是不惜牺牲一切的。
他既怕前面的喽啰挡了自己逃命的路,也想利用他们的躯体给鳄鱼撕咬,为自己争取一丁点逃命的时间。可见,黑衣老大多么的残酷冷血。
进入大泥淖的二三十人,逃命出来后仅剩十五个人。这会儿他们才有了还击的空当,一个剽悍的光头把重机枪架在大石上,对着奔过来的群鳄扫射。
“来吧,都来吧,哈哈哈哈,打死你们。”这个光头疯了似的边喊边射击,用愤怒的还击来转化内心的恐惧。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般,横着扫射出去。朝他扑过来的几只大鳄,青灰色的脊背上,立刻炸开了花,水亮的鳞片乱飞。
光头的扫射一定程度上遏制了鳄鱼群的进攻,给同伙争取了时间。又有几个跑出泥淖的家伙,也跳到大石上射击。
这下奔扑在最前面的几十只鳄鱼被打得呜呜哀嚎,触电似的哆嗦起硕大的尾巴,想掉头往回爬。虽然鳄鱼皮糙肉厚,但被杀伤性极强的子弹穿射中后,身体上冒出的伤口如暴晒的啤酒突然崩开了盖子,泛着泡沫的血液随之pēn_shè。
见手下的人压制住了鳄鱼群的进攻,已经跑到树林边的黑衣老大,索性又调转回来,站到那挺重机枪后面去指挥。“打,给老子狠狠的打。回去非把苏胡尔碎尸万段。”
说完后,黑衣老大自己也举起手枪,对着一只被打中几十枪后还向前扑咬的鳄鱼开起枪来。这只鳄鱼的脊背上,就像有灌溉草坪时突然打开的数个喷头,将猩红的血液喷起一米多高。
大泥淖自从经历了前夜的狂轰滥炸,鳄鱼的数量减少了很多。这次扑奔过来的鳄鱼群,充其量就百十来只。十五个匪贼已经分成三组,占据着三块儿一字排开的大石,有效的进行火力输出。
泥淖后面又扑赶上来二三十条大鳄,眼中看到的不过是大石上的肉食,它们不明白自己的牙齿和坚硬的皮已经失去了厮杀的意义。
这些扑奔过来的鳄鱼,估计都曾追咬过我,在它们的印象中,要是还幻想着这十五个有充足火力射击的家伙和我当初一样,除了逃进树林,就没别的本事,那它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给我狠狠的打,老子有的是机枪和子弹,待会儿留几条活的,老子要亲手宰了它。”黑衣老大见冲上来的鳄鱼瞬间被消灭,知道己方牢牢控制住了攻击的主动权,更是得意的叫喊。
我把狙击镜对准那个操控重机枪的光头的后脑,准备开始夹击。在离他们两百米的树上,想打中他头部,很是轻松。可是,就在我的手指想扣动扳机的时刻,一根十公分的灰黑色竹刺,忽然扎在了镜像中那光亮的脑壳上。
光头立刻停止射击,捂住脑袋,疼得在大石后面不住的跳,嘴里还哇啦哇啦的叫嚷着。没过十秒钟,他就开始呕吐,接着昏死过去。
“野猴子来啦,中间一组继续射击鳄鱼,左右两组照看两路,往死里打那些小畜生。”
黑衣老大一边喊着,一边不住的往四下看。他想知道矮野人是从哪里攻击过来的,万一到时候守不住,自己好及时的反方向逃跑。
“嗒嗒嗒,嗒嗒嗒。”一个头上包着黑巾的小个子,抬起光头刚才用的重机枪,接着向扑咬过来的另一拨儿鳄鱼扫射。
黑衣老大慌慌张张,从倒在地上的光头胸前扯下一颗手雷,对着旁边密集的矮灌木丛扔去。“轰”的一声过后,凌乱的碎枝叶顿时飞扬。
这下等于捅了马蜂窝,数百只身材像十岁孩童般大小的矮野人,稀里哗啦地从后面蹦了出来。它们嘴里发出吱吱的尖叫,极其刺耳。
这些矮瘦的野人,有着细短的小胳膊,每一只小野人手里,都举一根两米长的木杆,对着最近的一组一齐吹射毒刺。
面对这样一群突然出现的矮野人,我真是生平第一次感到对异类的恐惧,它们就像从开水里煮过似的,浑身的短毛白一块儿棕一块儿,如同患了病癣,处在半脱落状态。
我赶紧移动狙击镜,仔细观察冲在最前的那只。它的大脑袋的形状,很像剥皮后的海豹。一束长长的绿毛,高高竖起在头顶,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犹如两枚银灰色的硬币镶嵌凹陷的眼窝里,闪出幽森的光。
无论多么强壮的男人,想不用枪械和刀具,仅凭赤手空拳是打不过这种大自然孽造出来的生灵的。只看它上下颚的四颗獠牙,从紫黑的嘴唇里裸露出尖角儿,在唇边交叉成两个小x型,就够人不寒而栗。
任何落单的壮年男子,假如真被三两只这东西围住,可比遇上几头大野豹好不到哪去。虽然我是从狙击镜里看到的这些,离镜像原物很远,但胃里还是翻腾,不由得呕吐出一股酸水。这比起我之前在树林里乍遇“黄金蟒”,可刺激眼球多了。
那个中标昏迷的光头,还躺在碎石上,无人掩护。最靠前的一组机枪手,纷纷蹲跪在地上,向从灌木里窜出的矮野人混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