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安分一点,不要到处惹事,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赫梯来说,我只是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他们更强大的筹码,赫梯皇帝是否宠我根本不重要,而是我能带给赫梯什么,你这样一再地惹事,我怕保不了你。”
“好嘛!朵蕾知道了,下次不敢再犯了。”她低下头,似乎是承认错误了。
“知道就好,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情,这个国家是我们往后生活的地方,能忍则忍,不能忍的也要忍,没有其他大道理,只因为我们活得好,就代表着希腊人民也能活得好,记住我的话,不要再犯了。”
“是。”朵蕾应允道,眼中却截然相反,不甘,还有……嗤之以鼻。
皇帝的寝殿里,巴鲁尼正细心地为萨鲁检查身体,完毕后,他恭敬地作揖道:“陛下的身体已无大碍,但还是得注意休息。”
萨鲁摆了摆手,“下去吧。”
“臣告退了。”
萨鲁的气色已好了很多,只是消瘦了些,这让路斯比和默布松了口气。
趁着他喝药的空当,默布说道:“陛下,关于战船的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接过梅诺递来的棉布,萨鲁擦拭了一下嘴角,“加紧吧,还有小心行事,不要让希腊探出任何消息。”
“是。”
萨鲁看向路斯比,“伊斯怎么样了?”尽管奥利在信中提到露娜安然无事,但她一天没有回到他身边,他都无法真正放心。
“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不过有卡布斯在,应该不碍事。”路斯比应答道。
阿尔缇妮斯的失踪,目前只有赫梯元老院以及皇帝亲信的几人才知晓,其他人都只知道皇妃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并不是故意隐瞒,而是皇妃无故失踪这种大事,难免会引起民间不必要的恐慌,尤其是阿尔缇妮斯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再加上赫梯的某些贵族一直对她心有芥蒂,如果只是暗自庆幸倒也无所谓,怕的就是落井下石。所以不管哪边,隐瞒是必须的。
“好好照顾他!一旦醒了,就通知我。”路斯比曾说过他有预知能力,不管真假,只要能让露娜平安回来,他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是!”
可能是药性的作用吧,萨鲁似乎有些困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了,他躺在床上,大手从枕榻下取出一张羊皮,那是奥利先前让勇者传来的信函,他一直片刻不离身,每当心中不安的时候,他都要拿出来看看,因为看了太多次,羊皮已经皱得有些老旧,但他仍是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上头“平安无事”四个字,总能让他平静。
紧紧地握着它,他闭上双眼,逐渐沉入梦乡。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尽管睡了许久,他仍觉得头脑有些迷迷糊糊,便打算起身下床,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好让头脑清醒清醒,总那么躺着,他觉得身子骨都快僵硬了。
披上晨衣,没有召唤梅诺,他只想独自到皇宫的花园走走。
可能是快入秋了,清晨有些雾气,花园里瑰丽的景色都好似蒙上一层薄纱,如梦似幻。他坐在花园的石椅上,享受着这晨间难得的空闲,记得露娜总是比他早起,她会趁着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到花园里摘取几枝玫瑰,插在寝殿的花瓶里,等他醒来的时候,寝殿里总能闻到玫瑰的香味,让他每天早上都有一份好心情。
只是,她失踪后,这份美妙跟着消失了,寝殿花瓶里的玫瑰已经枯萎,可是他却没有让梅诺清理。或许是一种安慰吧,很快他就会看到那些枯萎的玫瑰又变成含苞待放的玫瑰,以及露娜摆弄着玫瑰,朝他微笑的画面,还有那一句简短却让他感到无比幸福的话语——
“萨鲁,早安!”
他怅然地叹了一口气,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位于左侧的玫瑰花丛,倏地,他一震,紧接着呼吸急促起来,绿色眸子闪着激动的光芒,隔着朦胧的雾气,一眨不眨地看着玫瑰花丛中正在采摘玫瑰花的背影。
那背影婀娜娇小,却也是他最熟悉的。
他冲了过去,将背影的主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露娜,你回来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塞琳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手中的玫瑰散落了一地,她想要挣扎却完全使不出力道,那个抱住她的身影,仿佛是害怕她会突然消失,紧紧地将她捆在臂膀之中。
那怀抱极其温暖,赶走了清晨的寒意,让她竟有些沉醉。
天还未亮,后颈因为食物过敏而起的疹子有些瘙痒,她无法入睡,便唤来朵蕾,涂了一些药膏。或许是瘙痒难耐,她了无睡意,便打算出来走走,以免发丝粘到药膏,她让朵蕾取来纱巾将头发裹了起来,然后独自来到这片美丽的玫瑰花丛前。或许是它们太美丽了,让她想采些回去放在寝殿里,却未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竟如此唐突。
她打算呵斥,却看到那人的身上穿着紫色金边的衣袍,而在赫梯能穿紫色金边服饰的只有一人。
“皇帝陛下……”她轻唤道。
萨鲁一颤,这声音不是他熟识的甜美。
当他的视线触及塞琳娜绝美的面容时,所有的喜悦都从他身体里抽离,一丝不剩。
她没有令他震撼的紫眸,也没有令他随时都可以安然入睡的香气,更没有他朝思暮想的美丽,怀里的她是陌生的。
他顿时有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痛楚,